祝君好早就千疮百孔的身躯,承受着符文铁链犹如刀刃绞杀般的风暴之痛,相隔着层层煎熬折磨,倾尽全力却又极为温柔地抱住了褚君醉。
温暖而坚定。
深邃似岁月漫长下的大海。
这是属于母亲的爱意。
褚君醉浑身发僵, 睁大的眼眸流出了遏制不住地滚滚热泪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
“对不起。”
耳边是母亲的低吟。
泪水打湿了冷银色的符文锁链。
褚君醉吞咽口水,喉结滚动。
他微微发怔,浑身发僵。
好半晌。
才缓缓地回过头,讷讷地看着祝君好。
他低下头看去,祝君好没有双腿,纯粹是靠鬼煞之气支撑着身体。
这双腿,早就被周怜斩断占为己有了。
在这场灾厄的雷霆之中,方才跟着周怜的肉身一道消散。
原来……
他早就见到过母亲了。
并不是母亲的全部。
是母亲生命的一部分。
是周怜坐在轮椅之上时常用烟粉色绒毯盖住的那一双腿。
是他的母亲啊。
“阿,娘?”
褚君醉分明已经长大成人,却还像是咿呀学语的小孩子,试探性地开口这在心中期盼已久却是此生最陌生的词汇。
祝君好眉眼低垂,温婉一笑,眼梢流出的泪,被铁链符文的利刃切割成碎片,犹如她的身体,正在时时刻刻承受着铁链符文的摧残。。
“阿娘在。”
祝君好鲜血淋漓的手,想要去抚摸自己孩子的脸。
她看到自己全都是血红的手,便觉得脏污,又怕让褚君醉害怕。
于是,她的手,挪到了褚君醉的后背依旧将褚君醉拥抱在怀中。
她像是哄着襁褓中的婴儿,手掌一下一下拍着褚君醉的后背,唱着市井巷子里经常响起的摇篮曲:
“有阿娘,有阿娘,便似宝。”
“无阿娘,无阿娘,像一棵野草。”
“月儿轻,风儿清,高高长,去远方。”
“去远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