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雄向来傲骨峥峥,从不服软,可在这一刻也在焦急地思考着、要不要派使臣和谈?
哪怕割让两三座城池,能先将人救下来再说……
赢厉冕珠下的目光,深深盯着那柄寒剑,久久未曾说话。
没有人看见,他负手而立的大手、手背上的青筋暴起,气血跳动着。
黄泰在那里高声数:“十!九!八……”
盛纣薄唇边嗜血的弧度越深。
他手中的长剑还架在陈玉皎脖颈上,随时可以顷刻间削下一块肉来,也可以顷刻间结束她的性命。
如此情况,赢厉,别无选择!
今日,赢厉唯有签订辱国契约,割让城池,沦为附属国,迎他盛纣入城!
盛纣今日特地带了二十万大军,就是想当着五国文人史官的面,浩浩荡荡踏入秦峪城,踏碎赢厉的自尊!
赢厉,呵,区区有了软肋的愚蠢之人,日后,只配为他的奴!
“三!二!……”
黄泰的声音已接近尾声。
而盛纣手中的长剑,已直逼陈玉皎的脖颈,有了要削下一块肉之势。
“等……”魏雄和无数将士正要出声阻止之时、
忽然、
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帝王,终于扬出那浑厚有力的嗓音。
“盛纣,恐怕要你失望了。”
“你看看这秦峪城上站着的将士。”
那些将士,个个身上落满积雪,脸色冻得青紫,呼吸也十分困难。
隔得远远的看,不像是人,反倒像是一个个雪雕。
赢厉深沉而翻涌着情绪的目光,终于从陈玉皎身上收回,落在那些将士身上:
“他们日复一日、背井离乡、离妻别子,在此驻守秦峪城。”
“上百年来,多少将士在此日日戍边,年月不止。”
他们没有温馨的家人,没有锦衣玉食的繁荣享乐,只有边疆无尽的凄寒,和沁骨的寒风,及足以埋葬人的大雪。
“多少年来,这里又发生过多少战役?”
“秦峪城,乃至五十座城池,是多少将士冲锋陷阵、浴血奋战才扩张的领土疆域?”
“寡人若因一己之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