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群差役匆匆赶来。
这动静瞒不过思过院其他房间。
刘文焕扒着铁栅栏,听见隔壁陈瑜嘶哑的哭嚎混着撞墙声。
他跪倒在地,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。
廊下,杂役的脚步声慌乱如雨点。
有人嚷着:“丙字号出人命了”!
消息如野火蔓延。
辰时未到,国子监已炸开了锅。
“听说是吊死的,蓝衫子挂窗棱上晃荡呢!”
“窗子上都能吊死人!可见何其坚决!”
膳堂里,几个监生红着眼摔了粥碗:
“还吃什么吃?下一个吊死的说不定就是我们!”
藏书楼角落,有人偷偷在《论语》扉页写下“杀人祭酒”四字。
最老实的李监生,竟当众摔了课业:“读这些圣贤书,救得了人命吗?!”
宋讷得到消息时,正在用早膳。
“祭酒!不好了!”典簿跌跌撞撞冲进来,“监生们要联名上书都察院……”
瓷勺“当啷”砸在粥碗里。
宋讷缓缓起身,官服下的手微微发抖:“张显的尸首……”
“已经……”典簿吞吞吐吐,“刘文焕他们抢先把尸体抬到明伦堂了……”
一刻钟后。
宋讷带着人手来到明伦堂。
明伦堂前的青石板被日头晒得发烫,却驱散不了监生们心底的寒意。
张显的尸首被白布盖着,四周跪满了监生。
见祭酒到来,许多学生都是怒目圆睁。
却因为愤慨,喉头发紧,说不出话来。
宋讷盯着白布下露出的一截蓝衫,喉结动了动,官袍袖口微不可察地抖。
刘文焕突然掀开白布——露出青紫的面容和窗棂勒出的深痕。
“祭酒!”他声音嘶哑,咬着后槽牙,“这就是国子监的‘教化’!”
宋讷面色铁青:“拖下去,杖三十!”
差役刚要动手,陈瑜从人群中爬出。
他臀腿的伤还在渗血,却高举着一块带血的儒衫碎片。
还有张显的遗物里找出来的十贯钱的当票,以及一封说家里要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