乞白赖非要留在大宁国,任凭天道如何驱赶她也不肯回末世啊。
秦仲渊喝了水解了渴,这才转身看着窗外。
他说,“这儿刚天亮?”
沈锦书点头。
秦仲渊又问沈锦书,“你纸条上说,有很急的事需要我回来处理,我猜,定是幽影楼已将我的事情捅出来了,如今大街小巷都在对我议论纷纷,是么?”
沈锦书闻言,小心翼翼地看着他。
那些充斥着恶意的传言已经闹得人尽皆知,说得都挺难听的,她怕这个受害者接受不了,无法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恶意……
她没有回答,秦仲渊却从她小心翼翼的姿态得到了答案。
他莞尔,“看来我猜对了。”
他迈着大长腿从容地走到窗边,推开窗户,一脸平静,“沈姑娘不必为我担心,像我们这种跌入过泥沼又重新爬起来的人,最擅长的就是自我欺骗。当我治好病不再是曾经那个弱小无助的秦仲渊那一刻,我就笑着告诉自己了,我重获新生了,绿柳山庄的一切都跟我秦仲渊没有关系,我从未被人囚禁过,那个弱小任人欺凌的不是我,他们口中恶意讨论取笑辱骂的,也不是我。”
他手指搭着窗台,微微仰头沐浴着扑面而来的凉风。
呼吸了一口大宁国的香甜空气,他回头望着沈锦书,温润一笑,“所以,即便我此刻走出去会有无数人指着我鼻子对我指指点点,对我毫不尊重地辱骂取笑,我也能从容应对,我不会心虚,不会愤怒,不会羞于见人——”
他修长手指按着自己的心口,“因为,我浴火重生了,我是国公府清贵的世子爷秦仲渊,他们议论的那个卑贱的绿柳山庄的面具美人,与我何干呢?”
沈锦书怔愣望着秦仲渊。
看着这个笑得坦然的男子,她的心感受到了一种被强大力量所震撼的震颤。
这个小公爷,最吸引人的就是这一点。
他哪怕经历过那么惨痛那么难堪的一年,可他逃出生天以后,他依然能爬起来振作起来笑着面对生活。
沈锦书从不觉得,受害者催眠自己遗忘过去是胆小,是逃避。
能将伤害遗忘能拥抱更好的生活,就已经无比强大了,不是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