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九鸢表情凝重,同样压低声音:“舅舅,娘的死,可能不是意外!”
裴修大惊,环顾了四周一眼,蹲下身目光灼灼地看向程九鸢。
“鸢儿,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?”
“舅舅,我生辰那日,在酒楼用完膳回府,一开始爹娘和我原本是一起上了那辆马车,是程长川突然在酒楼跟尚书家的公子发生了争执,爹才下车去的。”
“天气寒冷,娘身子不好,程云歌建议我和娘先回府。”
“事情发生后,我就没再见过那个车夫了。”
程九鸢越说,裴修脸色就越沉。
裴修猛地起身,眼中已经是森寒一片。
他又低头看向程九鸢,外甥女稚嫩的脸上全是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和仇恨。
他心头一痛,看着亲娘死在马蹄下,这是何等残酷。
“舅舅会去查,这件事要真是人为,我定要将背后之人千刀万剐!”
“舅舅,从车夫和周家查起!”
裴修一震:“周家?”
很快他反应过来,捏紧拳头。
“娘亲还有两日下葬,希望在娘亲下葬前,能让害她之人得到报应。舅舅,这件事就拜托您了,鸢儿去守着娘亲,鸢儿告退。”程九鸢行了一礼,转身出了房间。
看着外甥女年纪虽小,脊背却挺得笔直。
他收回目光,也抬脚出了房间。
裴家是商户,最不缺金银,这些年用钱财也砸开了京城的不少路子。
这些关系是时候该用起来了。
程九鸢到了前厅,穿上丧服,开始为母守灵。
此时,周氏也带着程长川兄妹过来,三人都着了丧服。
见到程九鸢跪在地上守着长明灯,周氏立刻满脸心疼道:“二姑娘,你怎的跪在地上?这寒冬腊月的,可别冻坏了,快快起来。”
程九鸢瞥了她一眼,这明明垫着蒲团,哪里是跪在地上。
“哥哥、姐姐都跪得,何况我是母亲的亲生女儿,守孝本就应该。”
程长川和程云歌都惊讶地看向她。
程九鸢是家里最小的,平日里最是娇气,没想到居然懂这些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