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姝淡淡道:“估摸是大家伙儿考虑到郁薛两家的来往,特意留了一线吧。”
“什么来往,传言不都是联姻么?”薛慕荷人虽傲慢,但并不蠢笨,心思上比薛二小姐细腻多了。
喻姝盯了她片刻,微笑道:“薛大小姐与当年别无二致。”
对面微微眯起了眼,端起高脚杯晃了晃:“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,喻同学别来无恙。”
诚如薛慕荷所言,她们有什么旧可叙呢?
从头到尾,都站在彼此的对立面。
当年是这般,如今还是老调重弹。
接下来的日子渐渐步入正轨,有着寡淡而枯燥的节奏,这样的平淡反而能予人一种尘埃落定的宁静。
人有三急,喻姝低声和郁拾华说了声便匆匆下车往停车场的洗手间跑。
等她洗好手出来,一行人已渐行渐远地被迎进工地边上的精致建筑物。
无他,和这满天满地的黄土飞尘相较,一个还算齐全的遮蔽处就很了不得了。
喻姝走在崎岖又肮脏的土路上,年少的记忆碎片一点点从轮廓处慢慢清晰。
从她幼儿园记事起,回家的父亲永远脏兮兮,在家的母亲永远苦哈哈。
比起一刻不停抱怨不休的亲妈,喻姝选择了更为舒朗的亲爸。
工地上鱼龙混杂,宿舍里混乱不堪,尤其到燥热难耐的盛夏酷暑,那股掺和着汗水、脚气和男性体味的气息几乎能叫人窒息。
也就是在这里,喻姝第一次认知到自己可能是多余的存在。
大概是七岁的暑假。
喻姝照例在工地玩耍,却被一个有力的男孩从身后搂腰抱住。
她尖叫地逃开,奔去在脚手架上做活的爸爸处。
“你等等我!”男孩毫无畏惧地小跑追来。
“爸爸!”小小的喻姝跑得气喘吁吁,还没想好怎么告状,男孩便大声嚷嚷着,理直气壮。
“爸我中意这个女孩,你问问要多少彩礼可以娶回家?!”
七岁的喻姝早便懂得彩礼是个什么玩意,拧起秀气的眉头,严肃地看向自己的父亲。
男孩父亲刚好是喻建国从老家一道来的工友,咧嘴露牙地笑:“老喻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