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下月进壹锦董事会。”
温禾静默,一字不发。
“都说程善北混账爱玩,听说还有为他打胎的。可要我说,人家只是私生活乱了点,正事上一点没含糊。温氏的最北项目,还是程家帮了一把吧。”她垂着眼皮,顶灯的光落在她低头的身上,面上一片阴影。
她轻笑了声:“奈何我一人不能二嫁。否则一半嫁程家,一半嫁阎家,倒是刚刚正好了。”
这话说得不阴不阳,讥讽的意味过于明显。
咯噔。
是茶盏和茶几碰撞的声音。
兰斐君搁下了茶杯,片刻间收了笑意,扫了女儿一眼:“家里还用不着你卖身。”
“无非两条路。要么寻求同行助力,共渡难关,熬过最难的这几年。要么你和爸爸豁出两张老脸。”温禾慢慢靠倒在了软垫上,心平气和。
她又峰回路转:“可是妈妈,我想保存下你和爸爸的脸。”求人是一回事,问题是很多时候,脸只能用一次。
“我自知天资平平,全家垫底,哥哥只要想,就一定能顺利接手壹锦,做大做强,不负外婆一生心血。但我再怎么努力,大抵也复制不了妈妈你了。”温禾阖上了眼。
“禾宝,你已经做得很好。妈妈在你这个年纪,也不过和你一样的位置。”兰斐君温声细语,拍了拍闺女的手背。
温禾睁开了眼,无声无息地笑:“那是因为我有当大官的爸爸妈妈,还有财力无限的好外婆。而妈妈当年,只有外婆。”
不同的,一样的级别。
她一清二楚。
“妈妈也有爷爷的余荫啊。”兰斐君抚了抚女儿有些凌乱的发丝。
“所以,还请爸爸妈妈把老脸留给我用吧。”她坐直了身子,满眼认真,定定看向自己从小视为神明的母亲。
兰斐君同样凝视着她,却在清水明眸的眼里倒映出了自己当年的模样,也是一样无畏,也是一样坚定。
身为母亲,如何会不为女儿的成长动容。
“万一我哪天不好了……”
“胡说。”兰斐君轻斥了声,“你和你爸还没死呢,你哪里会有什么不好。”
“嗯,还请妈妈和爸爸好好看着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