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季清泠静默了。
她和喻姝,仅仅是几面的粗略交谈而已。
彼此对彼此的印象都不算差。
考虑到她的出身和家庭,季清泠不排除她是因为害怕照片曝光而来赴约,但深入想一想,一个能考到省前十名的尖子生,起码智商上没这么问题,又在集团做了那么多年总助,情商大抵也是不缺的。
双商齐全,她在害怕什么?
她儿子会没能力撤掉照片和起诉对方吗?
季清泠看着同样陷入沉默的阎仕淮,眸中墨色愈加浓厚,这样的角度看去,他们母子生得极像。
她牢牢盯住对方:“其实,退一万步说,就算不拿她当个人,我也容忍不下有人觊觎我儿子喜欢的东西。”
“喔?”
阎仕淮并未和季清泠打过交道,只听过那些似是而非的传闻,一直拿她当个理智冷淡的政治机器。
女人走到那个地步的实在太少了。
没想到,季清泠在母性上人味那么浓重。
“他从小到大喜欢的东西实在太少了。”少到令她这个母亲心疼不说,还很无能为力。
因为其他孩子可以拿物质收买讨好,她的孩子却巴巴望着她。
物质过于丰盈的童年,导致了情感上的洁癖和封闭,精神世界的满足一直是季清泠奢望儿子有朝一日能够拥有的。
阎仕淮不免哈了一声。
“季检,季部。那是因为,你的儿子太容易得到所有被称为奢侈品的东西了。”阎仕淮眼神冰冷下来。
是的,他所渴望的,是郁拾华生而拥有的。
即便条件优渥到了这个地步,他的母亲还在心疼儿子内心的荒芜与空旷。
多么讽刺。
“是啊,所以……我不管喻姝从前的过往怎样不堪,只要眼下他们两情相悦,我就袖手旁观。”
怎么能去剥夺儿子难得的感情寄托和对象呢。
“会对你儿子所拥有的一切产生影响也不重要吗?”阎仕淮觉得不可思议,他未曾见过如此形状的母爱。
“没有人身安危即可。”
季清泠的底线永远是郁拾华能不能好好活在这个世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