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前反复叨叨的就是家里的地址,岳清风没辙,却也不忍把人丢在外头暴尸荒野,直接把个死人背回了他说的地方。
那后生就是老掌柜在外做学徒的儿子,好不容易学出师了又跟着师傅干了两年,攒了几吊钱想回家,不了半途遇害差点做了孤魂野鬼,也就是碰上了岳清风,梁老伯才能把儿子的尸骨收敛了,起初他不知他就是官府要捉拿的贼,念着恩情留他在客栈里养伤,他供他吃住,他替他打扫客栈。
小雾镇清净,岳清风也过了阵子平静无波日子。之后他伤好了,便离开小雾镇上外头去,受了伤又找回来,养好了伤再走……如此往复。
梁老伯的客栈没什么人来,他一个老人家就靠着些微薄的积蓄过日子,上一回岳清风伤好后很快就出了门,跟梁老伯约好了秋末就回来,待这次回来就不走了。
哪知这次他去了涼京,干了票大的,再回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就再也治不好了。
原本岳清风已经不抱希望了,让老伯把他带回来的东西留着慢慢花,一辈子也够了,他就在小雾镇慢慢等死。
谁知姜绾他们来了,官府也来了,老掌柜也终于知道他先前每次出去都是干啥去了……
姜绾听完了岳清风的故事,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老掌柜,“梁伯,你知道他最后偷了谁家的东西么?安王。你就是把药给他送去,他也不定能会有伤好出来的那一日。”老掌柜呆住了,他今日隐约也多次听见有人提什么安王,皇天贵胄,起初他并不信,觉着是哪里出了误会。
后来官府和大理寺的人都来了,还为此起了争执,他不信也渐渐不得不信,本就因此愁坏了心,此时突然再次听到安王二字,腿脚一软,摊在了地上,陈映真和小玥早跟着眼泪花了眼,特别是听到岳清风把梁伯死在外头的儿子背回来的那段,两人身上加起来的帕子都不够揩鼻涕。
“姜姐姐,要不、要不咱们帮帮那个岳清风吧……他没偷过不该偷之人……”
“那也是偷,哪有那么容易说救就救的。”孟迟冷不丁门口出声,他拎着四桶热水上楼,正想找这老掌柜要个大木桶,到处找不到人,却原来在这里。
不说岳清风难不难救,就说姜绾现在的身子,他也不放心她去管一个不相干的人的闲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