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的面人儿,整整齐齐摆放在书房一抬头就能看到的木架上。
会一笔一画纠正她临摹的歪歪扭扭的字。
会搬来梯子把趴在树枝上捡纸鸢的她接下来。
她记不太清六岁前的事情了。
六岁那年,母亲生了小知身体大不如前,小知也体弱多病。
因而照料她时,便有些力不从心。
六岁到十岁,她几乎是跟在乔吟舟身后的。
她的字,是乔吟舟教的。
她的琴,也是乔吟舟教的。
母亲总说,早早定下乔吟舟是最正确的决定。
她想,好像是的。
乔家哥哥长得好,脾气好,别人骂她一身铜臭俗气味,还会护着她。
后来呢。
对啊,后来呢。
顾荣猛的惊醒。
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。
后来,她亲自登门退了这门没有正式文书的婚约。
“小姐。”青棠轻柔地拿起手帕,满面忧虑地为顾荣擦拭着额上的冷汗,“我们还是找个大夫,开些安神的药物。”
顾荣缓了缓心神,平稳了下呼吸。
“不打紧,想起了些陈年旧事。”
乔吟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。
在伯府与陶氏针锋相对五载,为裴叙卿殚精竭虑六年,又被囚禁暗牢两年有余。
十三载,再多懵懂的年少慕艾,也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水深火热中被焚尽了。
她死时,也不过二十出头。
在上辈子了断的人,就断在上辈子便好。
……
长公主府。
“小侯爷与顾荣同乘一车?”
“你确定?”
乐安县主声音尖锐厉声反问。
“奴婢亲眼所见。”婢女瑟缩着肩膀,声音颤抖着。
“小侯爷的马车半路坏了,恰巧顾大小姐经过,就捎了小侯爷一程。”
乐安县主的怒气丝毫未减。
她名义上是谢灼的妹妹,每当她出府上香、踏青或游湖,长公主都会特别嘱咐谢灼要照顾她。
然而,谢灼总是以男女有别的礼教为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