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聪目明的,几乎都隐隐约约探出了些真相。
“请母后责罚。”
钟离皇后索性不再狡辩,跪伏在太后身前。
长公主稍稍侧了侧身体避开,抬眼看向明黄色床幔掩映下的贞隆帝。
定睛一看,表明有些狰狞,足见受的惊吓不小。
这是她的皇弟。
是她一母同胞的皇弟。
是她曾经倾尽所有扶持上位的皇弟。
也是在她的驸马尸骨未寒时,一再暗示她代忠勇侯府上交虎符的皇弟。
人生匆匆过半,她才是那个从未看清过的人。
血缘和利用,亲昵和算计,交织在一处,再难剥离。
旧事,无法归于尽。
来年……
她真怕有一日,灼儿会和贞隆帝刀剑相向。
灼儿是决不允许任何人染指顾荣的。
这是深藏在那张清冷疏离又淡漠的脸下最执拗的心思。
偏偏贞隆帝在无上权势的浸淫下,欲壑愈发难填的同时,也更加随心所欲。
旧事也好,新事也罢,都是火星子,指不定何时就会燃起燎原大火。
有时候想想,倒不如她携灼儿和顾荣赴封地,关起门来安安稳稳过富贵闲散的日子。
可惜,谢老夫人很明显想让灼儿重振忠勇侯府的赫赫威名。
如今,也只能连累顾荣跟着灼儿担惊受怕了。
顾荣:担惊受怕的是谢灼吧?
欲壑难填,野心勃勃的人,是她。
她想做洪流,而非洪流里的一粒沙。
那厢。
顾荣站在云霄楼的上,向西望去,隔着一条又一条的街,一座又一座宅院,眺望着巍峨华美的宫城,依稀可见宫女内侍的身影。
长街小巷纵横交错,宛如一张庞大的蜘蛛网。而那座天下间至高无上的宫城,恰似那只织网的蜘蛛。
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,芸芸众生,每个人都如同被蜘蛛网粘住的小飞虫。
“怎么不算上天有眼呢。”
顾荣敛起视线,侧头,看向跟青棠抢水晶肘子抢的不亦乐乎的宴寻。
宴寻闻言,手上动作一顿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