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孽缘。
念及宅邸的阴森荒凉,周域的步子并不急,足够沈五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。
这是他的涵养。
无关风月情意。
马车徐徐,车厢内又一次陷入寂静无声中。
周域斜倚在车厢壁上,双目微闭,神情冷漠,宛若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。
他确已下定决心,不再与沈五交谈那些无谓的言辞。
沈五娘煞白着脸,屡次欲言又止。
话到唇齿,又一次次咽了下去。
距离清河郡主府越来越近,沈五娘生怕此一别便是两宽各欢喜,颤声道“周域,你我再好生商量商量,可好?”
“有何良策可商?”周域霍然睁目,眼神犀利且深遂,于昏暗的车厢之中,更显得威势逼人。
“沈五,我对你的宽容、对吴兴沈氏的颜面,已给予得淋漓尽致。”
“你敢断言,吴兴沈氏上下未曾有过利用我之意?”
“你敢保证,你未曾察觉他们意图借连襟之便,令我陷入别无选择的境地?”
“沈五,我进士及第,靠的是才学,不是吴兴沈氏的提拔。我屡次升迁,靠的是破奇案的功绩,不是吴兴沈氏的襄助”
“我坦坦荡荡,问心无愧。”
“不欠你,更不欠吴兴沈氏。”
“那些年,颐指气使、傲慢跋扈的是吴兴沈氏。”
“明嘲暗讽我出卖色相吃软饭的也是吴兴沈氏!”
“我字字句句,可有虚言?”
“所以,请你闭嘴。”
“我已经给过你好生商量的机会了。”
话音落下,周域直接别过头去,眉宇间尽是疲惫困倦之色。
沈七娘的脸一片通红。
不知是臊的,还是起的。
马儿一声嘶鸣,踢踏声止,马车缓缓停下。
周域懒洋洋打了个哈欠,身子微微前倾,挑起车帘,回眸看着沈五“请吧。”
沈五眼尾泛红,眼眶里蓄满泪水。
周域无动于衷,薄唇轻启“沈五,各自体面些。”
沈五娘闻言,眼泪大滴大滴的砸落下来。
霎时间,狭窄的车厢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