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觉,除了她,谁也不知道我长啥样,在村民眼中,我还是那个黑炭。
这是件无论如何也没法解释的事——那个被我当成玩具的沙盘小世界,竟是修罗道狮驼国的这片大漠,原来那从天而降捏死沙匪的神仙手指,是我自个的手指,我之前还嫉妒尚芝家那个来路不明的野汉子,原来野汉子竟是我自己。
不要试着去解释这件事,它根本就没有解释的可能,我以为外道妖狐留下的是个低微小世界,不想它是修罗道的真实投影,沙盘更可能是时间长河的一部分,毕竟在我来这里之前,它就已经提前揭晓了这里将发生的事。
这事有点复杂,咱们回头再细聊。
村民们兴奋地围着我七嘴八舌,老村长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:“黑炭,你小子不老实啊,你一直默默无闻在村里种地,装疯卖傻,谁能想到,你竟然是个扮猪吃虎的高手!”
村长毕竟有学问,说起话来头头是道,朴实的村民们毫不遮掩地向我表达着感激之情,有人拉来自家闺女,要给我说亲,李神仙抛弃了村子,可是村里又来了新的守护神。
可他们哪知道,这俩是同一个人。
尚芝牵来一只母山羊,我抓着黎海的魂儿塞进山羊体内,山羊横长的眼珠立刻变得一团漆黑,在地上翻滚了几圈,就开始咩咩叫地说人话了:
“放过我,求求你放过我,你要什么我都给你。”
我把山羊牵回尚芝家,拴在院子里的沙枣树上。
“回去吧,没什么可看的,都回去吧。”尚芝打发走围观的村民,跟着我进了屋。
记忆复苏后的我感到十分疲惫,进屋躺到床上,立刻睡死了过去。
这天我做了个怪梦,我梦见了十七年前的阿难村,梦到了孙广夏夫妻,他们的小儿子,和那个名叫孙十九的女婴。
孙十九出生后,孙家也获得了前往县城定居的资格,他们一家人穿戴着铁肺装置,在粘稠潮湿的阿难海中缓步前行着。
梦中的我也行走在阿难海中,我看到熟人还挺高兴的,就跑去追赶他们,可当我拨开一层又一层的潮湿灰雾追赶上去时,却惊恐地发现,孙家全员都化成了一滩滩血淋淋的白骨,无一幸存。
啊地大喊一声,我被噩梦惊醒,睁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