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,我老了。
我太老了,甚至老到回归现实后,封十九和廖志坚都差点没认出我,她们看到的只是一个白发苍苍,全身沾满湿冷海水和血污的迟暮老人。
我睁开松垮垮的眼皮,朝前方瞧去,在那个月光明媚的春日午后,二皇子和他的八名福生天护卫,完好无损地站在门廊之外,那把燃成灰烬的纸扇,已经被他丢弃到了一旁,他的脸上没有哪怕一丝惋惜,仿佛丢的不是能决定他性命的至宝,而是一件擦过嘴的纸巾一样。
这说明二皇子除了纸扇,还有着另外的杀手锏。
院子地面上撒了一大片血污,廖志坚和封十九都受了伤,两人正在联手恶斗一名中年男子,那男子看上去顶多三十出头,身穿一件象牙白色弹墨织金大褂,褂尾垂过双膝,脚穿一双翡翠云缝锦跟靴,男子的漆黑长发几乎拖拽到地上,长的一脸妖色,脸型十分崎岖,眉眼生长的阴损怨毒,一看就是外道来的魔物。
男子手持一把孩童用的短刀,木制的刀身只有半尺来长,可就是这把钝厚的木刀,切的廖志坚满身满脸的大血口子。
这男的一定是二皇子暗藏的杀手锏,从他持刀的姿势来看,他一定也是用刀的名家,他的道行更是达到了无想天初段,其身体里散发出的危险气息,并不比阴险峰弱多少。
相比重伤却还在苦苦支撑的廖志坚,封十九受的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,少女只是在一侧裸露的肩膀上,被印下了一道淡淡的刀口,她本穿着密不透风的紧身黑衣,她的肩膀怎会露出来呢?
我皱着眉看向少女,心中顿时惊怒交加!原来那中年人是在刻意羞辱她,他力度拿捏的恰到好处,他只用木刀划破她的衣裤,封十九的紧身衣被割出十几道口子,口子里面,白皙细腻,又紧滑如绸缎的少女肌肤隐隐可见,好在这些部位并没有涉及到要害和隐私。
二皇子的人在戏谑地冲封十九吹着口哨,冲她说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,可封十九明明都狼狈成这样了,脸上却没有泛起一丝红晕,少女阴冷无边的眸子,从敌人身上挪开,看向我时,第一眼是陌生的诧异,第二眼,她总算认出了我,她不顾一切地跑到我面前,她的嗓音都沙哑了:
“李三坡?你是李三坡?你?怎么成这样了?”
“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