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如其来的失落感,让他睡不着。
漠北对自己诚实。毕竟每天他都戴着一副活泼开朗的面具假装吐槽怪,白天立人设已经够累了,晚上难道还不能对自己诚实放松一下?
是的,漠北对自己诚实。
喜欢睡觉挨着田野,是诚实;
喜欢拿田野的胳膊当枕头,是诚实;
喜欢侧卧在田野的臂弯里,是诚实;
喜欢闻着田野的气味儿入眠,是诚实;
喜欢贴紧光溜溜的野那种触感,是诚实;
喜欢假装不经意碰遍田野的周身,是诚实;
喜欢田
砰砰的杂乱心跳和黑夜里的无形恐惧,让漠北不敢继续直视心底的诚实。
“这就是戒断反应吧?”漠北意识到。
“好难受。”漠北又体验到一种比孤苦无依更可怕的感受。
不是难受。这个词用得不对。
是煎熬,是焦虑。
分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;
“如果,如果以后还要面对更大的【戒断反应】该怎么办?”一想到这种可能性,漠北就难以自抑地焦虑。
1号床轻微的鼾声起。
漠北对野小子的鼾声熟悉到了极点,平时只需要听到枕边人的鼾声就能通感闻到对方身上的青草竹叶香。漠北十分肯定,这鼾声不是装出来的,野小子的确已经睡着了。
“原来他不会有戒断反应啊。”先前被煎熬和焦虑压制下去的失落感瞬间膨胀,带着苦涩、孤独和凄凉杀了个回马枪,占据漠北的脑海。
“其实田野没了我,也能过得很好。他那么朝气、那么开朗”漠北越想越觉得自己渺小。
“别给自己加戏了,矫情!”漠北教训自己。
他翻了个身,面朝墙壁、背对田野,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。
在对角线那头田野均匀的呼吸声,勉强安抚着漠北的情绪,伴他入梦。
田野真不是装睡,他是刻意让自己快点儿睡着的。
“如果,我离开饭票睡不着的话,会让饭票担心吧?”
“如果,他因为担心我而又迁就我,让我睡回去,那岂不是又双叒叕麻烦他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