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?!”田野惊讶得直踩油门,他第一次听说。这也是漠北第一次对别人说。
是【别人】,不是【外人】,田野不是外人。
“必须得回去么?”田野对未来有过憧憬。准确来讲,是回到国内遇到饭票之后,才逐渐对未来有所憧憬。但所有的幻想,都被对方一句话给扼杀掉了。
漠北笑了笑,没有苦涩、没有自嘲,而是一种放松、一种解脱:“回去没什么不好,回到那儿,有工作、有编制,捧着铁饭碗安安稳稳活到老,再也不用为吃饭穿衣发愁多少人想要都得不到。”
“那我为什么觉得你有点儿委屈呢?”田野问。
漠北反驳:“没有啊,我一点儿也不委屈。”
田野坚持:“有!也许不是委屈,反正,反正就是不对劲儿,我的直觉很准的,你骗不了我。”
漠北笑了笑:“果然你的语文有待加强,但不可否认你直觉很准。”他活动下肩膀,松了松安全带,换个姿势坐,继续看向窗外远方,“我这不叫委屈,叫贪婪,叫【经不住大千世界纸醉金迷的诱惑,不愿安分过平凡日子的贪婪】。”
田野:“那是【平凡日子】吗?那是【清苦日子】!”
野小子并没有见过漠北家的模样,但他可以猜测,可以想象。
“如果,和我在一起的话”漠北嘴里的话说了一半,止住了。不是他有意卖关子,而是他清楚自己说完,就能得到坚定且肯定的回答。他不愿听到那样的回答,他感觉似乎自己在趁人之危,在别人脑子不清醒的冲动情况下,诱导对方做出错误的、足以毁灭所有前途的决定。
“我愿意。”无须漠北把话说完,田野就给出了答案。只可惜,他这句话只说在了心里,嘴唇跟着心声动了动,然而,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他准确得不可思议的直觉告诉他:不要回答,会让饭票为难的。
田野搞不懂,死活搞不懂,他一遍又一遍问自己:“别人都说爱情这玩意儿,不是酸酸甜甜的吗?咋到了我这儿,酸味甜味都管够,可苦味也重得不行。饭票没虐我,我也不作呀,咋就时不时胸口闷得不好受呢?”
想着想着,在直行往东的公路左侧,遥远的天际线显现出一抹翠蓝,来时路上在火车里就曾看到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