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月12日,
夜里不知道几点钟。
田野睡得特别香——不热不冷的天气、静悄悄的周遭,以及屋子里带着那么一丁点儿饭票的味道。
在好梦连连之间,不协调的强烈负罪感如海啸般突卷而来,将所有的美梦撞击得粉碎,一切发生得没有半点儿预兆。
田野惊醒,他悄无声息,不明白在黑夜里压抑着自己的负罪感从何而来。
轻轻掀开蚊帐,赫然发现对角线的书桌上发出非常微弱的台灯光亮——漠北坐于书桌前,手持书本,借着微弱还在复习什么。
“饭票~~!”田野朝对方喊。
漠北回头,右手食指竖在嘴边,做了一个【嘘】的动作。
田野轻松翻身跳下床,来到田野桌边,屈膝半蹲,使自己和漠北一般高,低声问:“你干嘛呢?”
漠北没有第一时间回答,而是瞧了瞧另外两位熟睡的室友,确认没有被他俩打搅。
“背单词。”漠北的声音压得很低。
“背单词!?这么晚了,你还背个毛线的单词。”田野过于惊讶,声音没有压住。
2号床的仓央废材翻了个身,但没有醒,嘴里依稀呓语着什么,好像是某人的名字,实在是听不清。
“你小声点儿~他俩在【forever】累死累活了好几天,难得能回寝室睡个安生觉,别吵到人家。”漠北细声细气训完野小子后,站起身,环顾四周。。想出寝室和田野聊,却顾虑防盗门的拧锁开门声太响,只能将野小子带进卫生间,关上门讲话。
卫生间狭小但干净,洗漱用品在墙面挂篮里摆放得整整齐齐。净白的月光从上方的透气小窗照进来,映在浅蓝色的墙面,反射到二人靠近的脸庞。
“这都几点了,你难不成打算通宵?”田野问。
漠北:“通宵倒不至于,顶多再看一个小时,我就睡。”
“那和通宵有什么区别?”田野心疼,还有点儿生气,但又不能对眼前人生气,“等会儿你今儿晚上怕不是第一回通宵背单词吧?”
漠北没说话,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项。第一、撒个谎骗野小子,这种事他不乐意做;第二、照实情给野小子坦白,怕野小子听了会更揪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