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听经常看到寒砚在吃胃药,她起初以为是喝酒引起的,可他的助理告诉她,寒砚从年少起就有这个问题了。
她无法想象他到底遭遇了什么,但他一定是饮食不规律,才会落下这病根。
他被赶出寒家,带在身边的钱是不是不够,是不是还挨过饿
林听哭出了声:“其实你可以偷偷跟我说的,就算我不能保护你,我能把钱都给你,起码你就不会饿肚子了。
寒砚的双眸沾染着月光,他的嗓音有些许微颤:“没那么可怜。”
林听抓着他的双臂,泣不成声:“你是不是恨死我们了。”
是啊,他恨。
每次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,他就恨,恨他们每一个人,特别是三人之中,笑得最灿烂的那个小孩。
可那个小孩,也是唯一的一个,发现他在偷偷看着他们的人。
那个小孩,在过年的时候,拿着烟花让他去点火,说要给送给他最璀璨的夜空,陪他一起过除夕夜。
恨那个小孩,却又想每天都能看到她的笑容。
到了澳区,他对那小孩的恨已经达到极端。
却还是怕她自己一人过得不好,总是想着回来看看她。
可是日子久了,他才知道,他回不来了
想让她忘记有他这么一人,却又怕她真的把他忘掉。
渐渐地,全部情绪只剩憎恨,日复一日的恨,不停的加深。
以为她早就忘了他,却在林家的那一日,听到她与白叔的谈话,他才知道,她一直记挂着他,从未忘记。
心里的苦涩,似乎一直被她慢慢的用糖在调和。
直到今日,看到她为自己与寒老夫人据理力争就像当时,在父亲墓碑前,她送了两颗糖给了他。
是一场恍如隔世的救赎。
寒砚伸手,把林听抱进怀里,用手抵着她的后脑,很轻地说了句:“今天,不该凶你。”
她只一个人,就能为他所向披靡,他怎么能凶她。
他好似能理解陆廷宣了,就该把她护在手心里,不让外界任何污浊有半分机会浸染到她。
他今夜本不想喝酒了,可是,只要想到他还是会感到后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