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里点着灯,谢宴辞正靠在床尾闭目养神。
他斜倚在床尾闭目养神,长腿随意地支着,长睫轻垂,于脸颊上投下柔和而深邃的阴影。
姜稚动了动身子本想坐起,谢宴辞像是察觉到她的动静立马睁开了眼睛。
“你醒了?”站起身,脸上仍带着厚重的倦意,伸手扶着她坐稳:“你若再睡下去,爷就要逼着谢旪下山找御医了。”
朝露山四处都是悬崖峭壁,仅剩的一条路被冲毁。除了山洪退去,谢旪就算有三头六臂这个时候也休想下山。
迎着谢宴辞眼里的担心,姜稚咧了下嘴挤出点笑意。却不想眼前一黑,整张脸都被他伸手盖住。
“王爷?”
“笑得这般丑,哪还是爷那个如花似玉的爱妾。”
被挡着脸,姜稚看不见谢宴辞的表情,却能想象到自己的模样。
头发毛躁成一团,脏成泥猴,衣服浸了泥水又出了汗,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怪味。
顿时脸儿一崩,笑不出来了。
“王爷若是嫌弃妾身,何不去王妃房里。”她仰了头,挣脱谢宴辞的手。眼前又重新见了光明,却见谢宴辞正怔怔的看着她,眼中的神色让人看不懂。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:“若是当初你没嫁到王府,而是去了陆府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些罪了?”
姜稚皱眉冷道:“王爷这是何意?”
心里想着是不是谢宴辞与江心月一起历经生死生出了感情,亦或者他本就是个好颜色的,现在嫌弃自己了?
谢宴辞见她满脸防备之色,将她心里想的猜了个八九不离十。顿时有些哭笑不得,伸出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记:“爷在你心里就这般靠不住?”
“那是为什么。”
谢宴辞眼神微黯:“爷只不过是觉得与陆喻州相比,差些运道罢了。”
若不是运道差,姜稚自跟了他,怎么会三天两头的受罪。
先前在宫里差点被嘉贵妃叫人溺死,后又被裴若雪赶出府去,现在险些丢了性命。
谢宴辞一向不信鬼神之说,如今桩桩件件的摆在眼前,仍让他心里不舒坦。
姜稚听了他的话愣住,睁大了双眼。
一向嚣张跋扈的人何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