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贵妃用银簪挑了挑灯芯,摇晃不停的烛火又变得明亮:“还是入宫时日太短,不知皇后手段。摔上两跤,就知道错在哪儿了。”
玉祥殿位置清幽,四周皆是楼阁水榭,相较于其他正殿就显得冷清一些。
嘉贵妃又畏寒,虽未入冬,殿中一角已经烧上炭盆。
谢宴辞靠在软垫上,衣襟微微敞开,半是慵懒半是压迫,周身透着冷冽的气息。
“裴府可知裴若雪封妃一事?若不知便差人递去消息。裴家日渐没落,想是知晓了此等消息会欣喜若狂。”
“裴若雪的脸虽有用却没长脑子,身边缺人替她出谋划策。想来相比于贵妃之位,诞下皇子或许更令他们高兴。”
谢宴辞眼底带着明晃晃的轻视与不屑:“这宫里沉寂太久,也该添添喜气了。”
晋安帝子嗣不丰,拢共两子两女。
姜弥为长子,早早便立为太子。
两位公主,皆已出阁。
谢宴辞算起来,应是晋安帝幼子。
他如今十九,宫里十九年便未有其他妃子有孕,可每四年的秀女之选一场未落。
想来问题应该出在晋安帝身上。
嘉贵妃懂了谢宴辞的用意,拨弄着簪子的手一顿,一时有些一言难尽。
若斐若雪一心想要个孩子固宠,狗急跳墙之下也不知会用何手段。
只不过这些手段,会尽数使在晋安帝身上就是了。
“你明知她心悦于你,这样做是不是太心狠了些。”
”心悦本王的女子不在少数,如此惹人厌烦的,她却是头一个。”谢宴辞紧锁眉头,唇角抿成一条直线,透露出明显的不悦。
“本王并未逼迫于她,给她的也并非死局,能否活命端看她如何选择。要是上赶着找死,谁也拦不住。母妃若是心疼了,届时拦着些便是。”
嘉贵妃略带薄怒的瞪他一眼:“本宫何时说心疼了?”
话虽如此,想到嘉容,心里还是有些许愧疚。
一时无话。沉默片刻,一阵轻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珠帘晃动,换过衣裙的姜稚缓缓进了殿内。
嘉贵妃的衣物多刺绣繁复华丽至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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