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给外婆泡茶,见她把老花镜戴了,又从挎包里掏出千层底坐在桌边开始纳鞋底,针脚在头发上抹一抹,还在麻利的下着针,便笑道:
“婆婆,很晚了,您别弄了,白天再弄吧?”
外婆抬起眼,笑道:“我哪里有什么觉啊,上了年纪觉就浅!今天我可看到了,要不是若白那几双鞋,你还穿着从家里带的解放鞋,冬天可冷的!我给你纳两双厚棉布鞋,烤火的时候你注意点,能穿好久的,也暖和!”
李向南鼻子酸酸的,又不忍去劝,只好把暖瓶的水都冲完,把若白买来的洗漱用品都交代好,陪着她坐在桌边说话。
“你甭陪我!睡你的觉去,明儿还要上班!别在这儿耗了!”外婆又劝他快去睡觉。
“婆,我没事儿,就想跟您聊聊天!您跟我说说,外公最近还去下兔子不?那拐棍儿还行不?我暑假时见着他,他还嚷嚷着要去爬敬亭山……”
外婆翻了个白眼道:“你还说呢!为这事儿我可没少跟他吵,他又不是旁人,少了半条腿还瞎折腾啥!结果他几个战友瞒着我,愣是国庆的时候给他抬到山上去了!回来就跟我炫耀,被我骂的狗血淋头……”
“哈哈哈,婆婆您骂的是对的!”李向南忍俊不禁,捧腹大笑。
就这么跟外婆聊着天,时间过的很快。
半夜李向南从床上醒来了一会儿,瞧见电灯被扯了,堂屋里就点了一盏小小的煤油灯。
外婆坐在盈盈如豆的小光边,一针一线的还在纳鞋底。
李向南转过头看着已经三点多的座钟,泪哇啦一下子就出来了。
慈母手中线,游子身上衣。
临行密密缝,意恐迟迟归。
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。
外婆用她六十多岁的双手,还在给自己纳着冬日的温暖,这份关心让他感动到无法自已。
他没有去阻止外祖母,就这么躺着,闭着眼睛,听着那一针一线在布缝里穿梭的声音,无比的心安。
吾心安处即故乡。
母亲在,家就在。
外婆在,回家就有归途,就有人敢拉着他的手走夜路。
“呼!”
直到不久之后的煤油灯被吹灭,听到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