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向前,走向后面那处年代更久远的坟堆。
因为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,那坟堆已经低矮了很多,上面的杂草长得密密匝匝的,根本看不到下面泥土的颜色了。
瞿战魁呆呆地站着,然后慢慢地蹲下来,轻抚着那坟头。
那些很久远的记忆,放电影似的,慢慢地在他的脑海里呈现出来。
那一年,他遇到了心心念念的姑娘,整天想着怎么样才能把她娶到手。
那一年,他娶了心爱的姑娘,他发誓要让她过上好日子。
那一年,他的发妻抱着幼儿,站在村口等他。
母子俩站在那儿很久很久,站得双腿僵硬,月影西斜。
每次他回家,母子俩从不向他述说日子艰难。
每次他离家,尽管万分不舍,母子俩却从不恳求他留下。
终于等到有一年,他回家去接人,却只见昔日温暖的家早已残垣断壁,一片狼藉。
从此,他把他们母子俩弄丢了。
丢失在这茫茫人世间,再无从寻觅。
……
心痛和无奈交织着,沉沉的,压着他的心房。
半晌,瞿战魁的喉间哽咽,低哑发声,“松林他娘,我来看你们了。”
一滴又一滴,一行又一行,有温热的液体,悄无声息地淌进脚下的草丛里。
强硬了一辈子的男人,在这一刻,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。
——
众人看着双肩耸动的老人,都默不作声,神色黯然。
秦小霜看着这情景,觉得恍惚。
好像在某一个梦境里,上一世的自己死了,也是埋在这样的一处山坳里。两鬓过早地染上沧桑颜色的临川哥也是在某一个这样哀恸的日子里,他在她的坟前静默落泪。
梦里的秦小霜,感同身受着临川哥的悲伤。
悲伤心痛的情绪瞬间淹没了秦小霜。
她的眼里漫上了蒙蒙的雾气。
上一世的临川哥,难道是真的念着她的?上一世的自己,是不是曾伤过临川哥的心呢?
——
瞿战魁走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,能够走到今天,注定他是一个心志坚于常人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