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琉的屋子仍是亮着灯,似是在等深夜未归之人。
今日这山上甚是冷清,没什么人气,除了梅姨便只有江琉自己。
顾珩毒解之后,为免病情反复,梅飞花和江琉二人暂时并未离开,仍是留在了天蓬峰,准备观察一月顾珩的情况。
只不过……江琉抿唇,一手摩挲着桌上的茶盏,一手取了一根长针挑了挑有些发暗的灯烛。
自从顾珩身体好转开始,他便突然忙碌了起来。
每日不是在屋子里奋笔疾书,就是带着玄影和夷九没了踪影。
这般看着,哪里像是病情会反复的模样——他好得很。
他们三人如此反常,江琉初时没在意,久而久之却是觉得有些古怪,也曾旁敲侧击的问了几句,可那三人总是顾左右而言他。
这种被隔绝在外的感觉,十分不好。
分明昨日他们还在为同一件事并肩努力,今日便成了泾渭分明的两路人。
呵。
手边杯壁逐渐转凉,江琉执起茶盏一饮而尽,砰的一声将杯子搁在桌上。
她有些生气,又因发现自己为此生气,而更是着恼。
江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——是她想差了。
他们本就是两路人,各自都有要做的事。
她不该生出多的心思,更不该为此而乱了心绪。
江琉不再等,一口吹灭即将燃尽的灯烛,回卧房休息。
一抹月色透过窗棱映在桌案,也落在靠在桌边、早已整理好的背篓上。
……
三人趁着夜色回到天蓬峰,正巧看到江琉屋子灭灯的那一瞬。
顾珩正欲往她方向而去的脚步不由顿住。
唔。
罢了,江姑娘现已歇下。
明日再说也不迟。
他挥挥手,示意身后二人自去休息,拄着木杖脚下一转,缓缓回了自己屋。
顾珩怕吵到她们,动作尽量放的很轻,可他木杖触底的声响却是无法消除的。
笃、笃、笃……
江琉听着院子里传来的熟悉杵地声,没什么表情的缓缓合上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