嗣上颇有些艰难,年逾四十仅育有一子蓟宁,年仅八岁,是蓟司马的心尖尖,向来不许任何人欺负他。有父亲撑腰,蓟宁向来不管不顾横行霸道,同龄孩子们都称他一声“蓟小爷”。
除了这些,名簿上还仔细记录了参军事、录事、士丞等其他官员的情况。
顾珩一页一页看完了,不由点头道:“做得很好。”
这些年夷九替他打理门内大大小小一应事务,倒是愈发沉着稳重了。即便无人指点,也能将事情办的如此漂亮。
夷九垂着手,笑道:“多谢公子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顾珩指尖轻点长史那行字迹,问道:“新来的长史,可有听说是谁?”
夷九摇了摇头:“属下在此地多番打听,并无风声透出。若想要知道来人是谁,恐怕得从京城下手。”
官凭文书由吏部颁发,若派人找吏部探询,应能知晓。
不过如此一来,就得动用公子在京城布下的人了。
这些年顾珩在梁国各地以“散心”为名四处“游历”,游山玩水是真,安排布置也是真。只不过他每每到一处冒了头,便会引来不少暗探杀手,应付起来也十足烦心。
京城要地自然也在其中,只是京城水深,又鱼龙混杂,安排起来甚为不易。
顾珩摇了摇头:“无碍,就等他自己现身吧。”
夷九也正有此意,应了声是,见顾珩将载有扬州官员的名簿放下,便又顺势递上另一份薄册给他:“公子,这是有关王家的消息。”
没错,他们此番来扬州,便是为了王家而来的。
当初给父亲扣上通敌帽子的,一样东西是信纸和上面的玉印,一样是布防图上的字迹。除此之外,还有父亲的死因尚且不明,是病亡,还是被人暗害。
这些年顾珩在各处布下的人,就是在查探这些事。
布防图上的字迹必定是有人仿造的,仿造的人需要取得父亲的亲笔字迹。另外,那人即便没有靠仿写字迹在坊市间闻名,也必定是精通书法之人。
而信纸上的玉印是父亲的私印,据他所知父亲于公事上从不使用,只在与好友熟人通信时才会用到。换言之,若非有人能从父亲身侧盗走玉印拓下,便是有人提供了信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