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年,顾珩不断安排人手打听善玉雕和善笔墨的人,不论是名人大家,还是市井之流,均在排查之列。
而若从字迹和私印入手,最大的可能是由“熟人”提供。
彼时圣上为彰显自己仁德,见父亲亡故,收回兵权和官位后并未株连抄家,父亲的旧物尚在家中。
不过想来也有心虚之故罢。
这通敌案,当真是来的突然,断的草率。
顾珩身体好转后择机回了一趟家,将父亲的这些年收到过的信件做了整理,列举出了人员名录,并安排了暗哨日日盯着。
父亲的好友熟人并不多,有信件往来的更是少,其中通信最多的,当属陶嵩。
好巧不巧,陶嵩又是当年北魏一战的随军侍郎。
哦不,眼下不能称其为陶侍郎了。
当年顾家被冠以通敌之名,庭州军伤亡惨重,唯独陶嵩凭一出“空城计”将魏军耍的团团转,还将元莫灰头土脸的赶出了轮台县,得百姓交口称赞。
回到京城后,朝廷自然有赏,不但将陶嵩从四品侍郎提拔为兵部尚书,还在不久后得了圣上金口,应允陶家大小姐陶清韵为太子妃。
太子妃之位空悬已久,终是落进陶家的口袋。
在北魏一战中得到了诸多好处的,当属陶家无疑。
顾珩便差人盯着尚书府里各人的动向,看陶嵩平日与谁交往甚密,又有什么异常的情况。
没多久,就出现了一人——王放。
就在大约一年之前,员外郎王放亲自登了陶尚书的门。
王放身为膳部员外郎,隶属于礼部,平日里主要负责管理朝廷的膳食事务,怎会与兵部尚书陶嵩搭上关系?
顾珩直觉有古怪,加派人手盯着王放的动静。
说来也奇,自去了陶家后不久,王放忽地得了恶疾,竟是直接辞官离京了。
他的人跟了王放一路,只见他一路往南,又是走陆路,又是换水路,折腾了好几道,最终悄悄入了扬州城。
实在是稀奇。
所以,他也跟着一块儿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