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有极大概率能够全身而退,可是……
可是就算解释了,说不定,李玄然只会更加狂怒吧。
就在此刻,李玄然深深地叹了口气,用手按了按额角,声音显得十分疲惫和无力,“掠羽,把姑娘送回去。”
掠羽立刻上前,走到了薛洛身旁,一脸的歉意,“姑娘,走吧。”
薛洛抬起头,对着掠羽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,“不必如此麻烦,我可以自己回去。”
她对汀兰招了招手,“汀兰,咱们走吧。”
薛洛有些眩晕,可还是转过脸,对着李玄然施了一礼,却是不敢看他的脸庞,“王爷,今日,多谢了。”
李玄然没有回答。
离开时,她还是忍不住转身看了看李玄然。他站在一堆碎片之中,脸上是难以自抑的悲伤和痛苦,世间万物仿佛都因他失去了光彩。她看见李玄然朝自己动了动嘴,
就在这一瞬间,薛洛眼前的世界又变成了一出哑剧。
在刺目的血红到来之前,薛洛最后看到的,是李玄然惊慌失措的表情,和向自己飞奔而来的身影。
……
自小时起,薛洛发了癔症后,当天晚上睡觉时,偶尔会做一些奇怪的梦。
她这次做了一个冗长的梦。
她梦见自己在庭院里荡秋千,李玄然倚在一旁,眉目含笑地看着自己嬉闹;梦见与李玄然一同讨论政事,因着政见不同而争锋相对,最终还是他低下头来柔声哄自己开心;梦见自己发了脾气,狠狠地打了李玄然一巴掌:“你不是说,不管什么事都不会瞒着我?”
她最后梦见的,是李玄然抱着自己,毫无仪态地放声痛哭的样子。
她感到一阵锥心之痛,伸出手,想去触摸那张涕泗流涟的脸。可就在这一刻,眼前的景象如狂风吹散浓雾,全都消失不见了。
薛洛缓缓睁开了眼睛,映入眼帘的,是母亲心急如焚的脸庞。
薛夫人瞧见薛洛醒了,连忙上手摸了摸薛洛的额头:“洛儿,感觉怎么样?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薛洛缓缓地摇了摇头。
“王爷和掠羽驾车把你送回来时,把母亲吓坏了,”薛夫人用帕子细细擦着薛洛脸上的泪水,“今日的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