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中一惊,悚然抬头。
王慧墨鼻梁一颗黑痣,仿佛白纸上不慎晕染了一滴不干净的墨汁,叫薛洛忍不住心生嫌恶。她心情本就不佳,无意与他客套,只微微颔首,提步欲走。
“过去永乐王与王妃伉俪情深,如今我怎么瞧着,好似不如从前那般亲密了?这是闹矛盾了?”
薛洛定住了脚步,冷冷道:“咱们之间不是能和睦相处的关系,你有话就直说,何必拐弯抹角?”
王慧墨面色陡变,“薛洛,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
“慧墨。”
马车中传来略微低沉的男声,薛洛循声望过去,是仪容一丝不苟、神态淡然的王丛远。
他坐在马车的阴影中,宛如一头能够吞噬光亮的巨兽,游刃有余地拨弄着利爪。
薛洛握紧了拳,神经紧绷,虎视眈眈地看向他。
王丛远悠然一笑,“让王爷带兵剿灭赵家,害你们夫妻失和,是老夫考虑不周。可王爷毕竟是为圣上效忠,王妃理应体谅一二。”
“操心太过,恐易短寿,”薛洛也回之冷然一笑,“王老太爷也到了耳顺之年,合该好好保养才是。”
王慧墨勃然大怒,将身子探出车外,怒骂出声,“你找死!”
“王侍郎,官复原职极为不易,”薛洛一步未挪,镇定地看向他,“可别再惹了圣怒,又不知要在国子监反思到何时。”
“拙荆曾言,义绝之事,王妃举足轻重,如今一见,果不其然,”王丛远双眼精光四射,“可靠伶牙俐齿和小聪明,是走不长远的。”
薛洛上前两步,直直地盯着昏暗阴郁的车厢。她的神情太过锋锐,倒把王慧墨骇住了,下意识向后瑟缩了一下。
她轻启朱唇,字字见血,“光靠阴谋诡计,又何止是走不长远?那是自掘坟墓。”
王慧墨脸上闪过震惊,回神后,哈哈大笑了几声,讥讽道:“你以为你知道了延川之事,知道了赵家被满门抄斩的内情,就能借机扳倒我们?薛洛,你别痴心妄想了!”
王慧墨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姿态,“没有证据,一切都是空谈。而你,绝不可能有这两件事的任何证据!”他的神情逐渐变得阴狠,“义绝一事,你让我在长兴颜面无存,我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