枝最后一眼:“枝枝,你千万莫要想不开,你要相信祖母,一切都会否极泰来的,祖母会保佑你的!”
话音落下,容老太君的手,无力地滑了下去。
容枝枝痛哭失声:“祖母!”
容太傅的眼泪也往下直掉:“母亲……”
王氏和容枝枝的弟弟、妹妹皆神情复杂,在后头站了半晌,此刻也一并跪下了。
神医擦掉眼角的泪,叹了一口气:“到底为何如此?明明也就剩下一两日的功夫,待我施针完,义母好些了,再知晓齐家的事,都不至于此……”
王氏哭着道:“都怪我治家不严,那贱婢竟是没管住嘴,我将她杖毙,都无法消了我心头之恨!”
容枝枝冰冷的眼神,落到了王氏的脸上。
见王氏满眼泪花,她到底收回了眼神,母亲虽然糊涂,但母亲对父亲确实一心一意,绝不会故意害死祖母,叫父亲伤心。
难道,便真如祖母所言,是天数吗?
可是,凭什么呢?
世上那么多坏人不死,齐家人都没死,为什么死的偏偏是她的祖母?死的是最疼爱她的祖母!
这……公平吗?
容老太君的丧事,震动了整个京城,朝中几乎所有人,都前来吊丧,哪怕是平日里与容太傅不睦的朝臣,也必须过来做做样子。
容枝枝披麻戴孝,如一只从未有过灵魂的木偶,跪在棺木边上烧纸钱。
她要多烧一些,再多烧一些。
祖母后半辈子便没缺过银子,到了下头,也不能叫祖母缺了。
随着门房的一声:“首辅大人到。”
府中吊唁的官员一惊,本应在昭国的沈相,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?
他们赶忙起了身,纷纷跪下见礼:“拜见首辅大人!”
一些还没考得功名的贵公子,还有云英未嫁的小姐们,这会儿也是跪得笔直,却又悄悄往那边看,希望能得沈砚书多看一眼。
便是容太傅,也不得过来接待:“下官拜见首辅大人!”
沈砚书淡声道:“诸位免礼。”
他俊美矜贵的面容,此刻十分苍白,说完这句话,他轻咳一声,便又是有血落到了他手中的帕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