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场几人各自都心知肚明。
这看似是在唠家常,实则每一句话里都藏着机锋,每一句话都得拿出做阅读理解的架势来听。
一个连载的话本子而已。
再有吸引力,能让堂堂洪武大帝放下自己坐了半辈子的龙椅?能让父皇为此容忍自己阴沟里翻船的黑历史?
显然不能。
朱棣细细一品。
心中顿时骇然大作。
「父皇他……摊牌了!」
「虽说他话面儿上说的是要让朱允熥当皇帝云云,实际上,让不让朱允熥好好当这个皇帝不是重点,甚至也根本不是父皇真正的意思,这话真正的意思是告诉本王,他在应天府留了人、也留了手段——只要父皇愿意,他有这个能力让朱允熥好好坐着这个皇位!」
「既然他有这个能力,而且本就存了防备本王或是其他藩王的心思,那么以父皇的心思,必然会利用好这一点,钳制我们这些藩王!」
「一旦父皇在本王这里,或者其他藩王的手上出了什么事……以他和应天府那边的紧密联系,下一步会是什么?真真正正给朱允熥一道继位的遗诏,彻底让天下大势站在他的身后,再往下……更可借此直接削藩!!」
「他在所有亲王的头上悬了一柄剑,本王动了他,这柄剑就会落下来!」
「这才是父皇这句话的真意!」
朱棣越往下想着,心里便越是一阵阵的后怕和骇然。
杀?还是不杀?
这个问题道衍师父早就提出来过,而朱棣也不得不承认,在野心的作祟下,他是没有完全否了这个提案的,甚至也曾经纠结过、犹豫过……
若是自己真的昏了头对父皇不利。
只怕过不多久便是淮西勋贵的大军压境!而他别提什么夺位、当皇帝,唯一的下场就是死无葬身之地!!
朱棣紧紧捏着手里的报纸。
手心一阵阵地冒汗。
也好在有报纸作为遮掩,他骇然且无处安放的目光才有了着落之处,让他可以维持着表面的平和。
而与此同时。
比他更慌的则是道衍和尚。
此刻他虽如老僧一般双手合十,垂着眸子,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