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却立于雪中,神色淡淡,久久才道:
“苏女先前只杀民女,如今却杀官女,分明就是要引你去查,借此挖出几具男尸,引火烧身去那庙堂几位。”
“只要这朝堂没起乱子,南北没重燃战火,死几个人有什么要紧?你若接着查,查到庙堂之上的几位,你报是不报?”
“武德二十一年三月,先帝重病卧榻,短短两月余,西华门便得了三十二场刺杀,生了七次宫变,东宫臣属几乎被当时的六殿下,也就是如今的裕丰皇帝屠戮殆尽,局势何其险恶?”
“放眼华夏五千年,同室操戈,兄弟阋墙之事何其多,死了几个死士,能说明什么?”
“身处庙堂之高,有谁是完完全全干净的?”
陆温指尖扣入掌心,心中一阵郁愤寡欢,再抬眼时,眼角已然微红:
“你是说,就因为几位殿下骨肉相残,一次暗杀没能成得了事,反被抓了把柄,又怕告到御前死无对证,干脆将那几具死士的尸身筑进墙里,即便日后发现了的尸身,也能推给匠人,只当是要活人生祭……”
他嗯了一声,淡声道:“你查来查去,最后疑心到我身上,只怕是那人暗中向我夜宴司施压,要我站队了。”
陆温不解:“苏细巧不是夜宴司的人?”
谢行湛笑起来:“你查来查去,就只查到了个苏细巧?”
陆温无奈道:“还查到了杜月瞳,她才是月娘的孩子,至于苏细巧……”
玉清庵一事,她本就生疑,她与杜月瞳只是寒暄一二,她就能将玉清庵的怪异之处,不露痕迹的点了出来。
如今看来,是夜宴司一早安排好的。
再者,为何苏细巧借的是菩提村农户之女的身份,那么菩提村,她有无熟悉之人?
是不是与杜月瞳有关?
那日她拿着杜月瞳的画像,与许四斤反复比对,杜月瞳与月娘形貌相似,身份倒是一览无遗,可苏细巧又与普陀村众人有什么关系?
只有一个答案,疯女所生,其实是双胎,而她被众人忽略,艰难的活了下来。
谢行湛又是一笑:“还不算太蠢。”
陆温垂默无言。
他静静看着她,眼中含了一丝讥笑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