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,长子慈悲,次子和善,幼子风流。
若有人来替她求情,便高高拿起,轻轻放下罢?
他已经杀了陆祁的儿子,何必再生一场罪孽呢?
他想到这里,眉间冰霜缓缓消解,神色也释然了些。
而陆温全然不知自己已从鬼门关里淌了过去,只是垂目,安安静静的注视着地面黢黑的石砖。
——不可直视天家。
于是她谨遵礼法,羽睫低覆。
她也在等,等自己的结局。
她难以再辩,父兄全然无错。
也是在那一刻,她终于明白,父兄为何自愿提笔认罪,为何一年间,有无数机会可逃,他却自愿入西屏郡,自愿领死。
南凉威名赫赫的大将军,救了北弥的百姓,仍南凉诸臣谁见了,都要嗤他一声乱臣贼子。
夜阑静默无声,一阵疾风掠过。
“父皇!”
宋兰亭眼睫轻颤,浑身绷得紧直,语气再无先前那般恣意浪荡,他久久跪伏着,:
“迦蓝祭塔一案,无数失踪百姓重见天日,全仰仗陆氏女!求父皇开恩!”
灯火璨璨,明月如霜。
裕丰帝终于等来了他的爱子,他松了口气。
他最小的儿子,他的云皎,一直是个心怀良善的好人,只是风流了些,有什么要紧?
先帝在位十一年,后宫嫔妃十七人,他在位二十一年,嫔妃十一人。
统治帝国,足以叫人精疲,闲暇之余,只是多纳几个妃子,又有什么要紧?
他不由怔了怔,又思及,陆氏女以贱籍之身,去查迦蓝祭塔一案,也是云皎力排众议的罢?
悖了他的意,拂了长清侯府的婚事,也是因此女罢?
他思绪万千,刚一冷静,又生额汗。
只是一介罪女,何至于此?
莫不是花柳巷里浸润许久,学了那些狐媚勾人的招数,迷了他儿的心窍?
他怒火又起,扬声呵斥:“像什么样子!”
宋兰亭跪在榻边,一如幼时,侧耳静听父亲训示。
“平日里没个正经便也罢了,怎可叫一个弱女子代你查案?”
宋兰亭满腹委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