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流只觉手腕火辣,敛眉一看,腕骨上,竟赫然一道深红指印,想来殿下已是恼极了,使了万分的力道,连忙俯身告罪。
“殿下,请恕臣僭越,臣也是为了殿下的安危……”
宋兰亭面色阴沉,嘴角勾出一丝冷笑:“裴琉,莫以为你投靠了太子,便真就一世荣华无忧了,今日肱骨,明日牢狱,谁又能说得清呢?”
一语罢,锦被中传出一句低低嘤咛之语,似风似水,满含柔情:
“殿下,是什么人来了?奴家好怕。”
那锦被微微下坠了些,露出一只莹白柔润的玉肘,清清缭缭,幽香浮沉。
此前盛景,可谓风流迤逦人寰,旖旎香艳至极。
裴琉虽急于立功,也知那黑影身材高大,足有八尺,轻功更是卓绝,怎会是个娇滴滴的女郎!
殿下三番四次阻他拦他,也是不想叫人瞧见他轻挑亵玩,犬马声色罢了!
他额间冷汗一生,硕大的汗珠滚滚滑落,他连忙挥手,禁军急退。
“臣……臣一时言行无状,惊扰了殿下。”
宋兰亭将锦被扯了回去,冷冷抬眼,眸底生出一抹阴郁:
“裴琉啊裴琉,本王的话,你只当是耳旁风。”
“臣惹殿下动了怒,还请殿下责罚!”
他微微向前倾俯,笑着问他:“那你说,该怎么罚你?”
裴琉面色青白,嘴唇翕动,半晌也没说出话来。
宋兰亭轻瞥他一眼,淡淡道:“眼珠乱瞟,又是个爱搬弄是非,造口舌之孽的,眼睛和舌头,或割或剜,选一个吧。”
裴琉闻此言,大为愕然。
三殿下虽说地位尊贵,又受陛下偏私多年,是这朝堂响当当的人物不错。
可他的妹子,那是嫁给了詹事府的崔大人的!
自古姻亲关系最是牢靠,他又执掌禁军五年之久,也算是朝廷的一员虎将,更遑论背后有太子撑腰。
凭什么他说剜便要剜?说割便要割?
他默了半晌,又偷偷打量三殿下的神色。
他犹又记得,去岁,也是年关时节,一个守城御史的夫人,只因他强娶不从,便被活生生扒了皮,浑身血淋淋的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