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中可有山泉?”
“正前五里有一处山泉。”
“带路。”
他不敢违逆,连连点头,见少年郎腿骨折断,难以行走,这位狠辣的姑娘又只是个女儿家。
自告奋勇,背起少年,往前行了,再不敢生一丝一毫的歹念。
刚一近了山泉,姜流连忙将人搁置在地,他心里急着要逃,又怕被看出什么来,啜嗫着问:
“姑娘可还有其他吩咐?”
血液粘稠,贴在身上始终不舒服,她走到泉边,双手掬起一捧水洗脸,边洗边道:
“割了他们的鼻子,是我不对,诊费,你便去西屏郡梧桐巷的谢宅去取。”
他一愣,仿佛舌头都打了结:“姑娘……不介意弟兄们抢了你的钱财?”
她的头发遭鲜血粘的脏污纠缠,她索性解了高高的云髻,将一头如瀑青丝沉入泉中。
阴寒湿凉的泉水叫她浑身一颤,她胡乱揉了揉,便抬起头,任由泉水飞溅。
“想吃饱,又有什么错呢。”
那人白了脸,嗫嚅道:“都怪小人一时……一时……才白白害得弟兄们没了鼻子。”
她梳弄着手中湿润的青丝,又道:“所以你们扮作流民,实则是专门守在道途中央,见人便劫财?”
姜流摇头叹了叹:“这世道,无家可归的,可不都成了流民么!我带着弟兄们,先前是只劫富商的。”
“只是方竹村到底偏僻了些,一月也见不到什么人,我又有百十个弟兄要养,后来没法子,哎。”
“你们在此多久了?”
“两年了。”
“日日都在那佛堂里么?”
“正是。”
她又问:“五日内,有无见过一个姿容皎皎的男子来过佛堂?”
姜流掂量了半晌,小心翼翼道:“容貌好的,就见过姑娘一个……”
陆温眉梢一挑:“我说那男子,我可是认得的,若叫我晓得你是在骗我,小心你的舌头。”
这一刹,她那如桃花似的粉面上,好似笼了一层凶戾的气息,激出他后背一身冷汗,他瞬间伏跪在地,连磕三个响头:
“姜流不敢欺瞒姑娘,这佛堂里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