诸人只当她是半只脚迈入了天家的,身份非比寻常,人人恭敬,人人谄媚,就指望着陆温脱籍以后,能施以援手,救她们一救。
大婚在即,无人敢来触这皇亲的霉头,是以,陆温连牌子也未挂,只是如常宿在揽月阁里。
可偏偏,大婚前夜,来了不识趣的位贵客。
冬夜凉寒,陆温被年妈妈引进一处宽敞的雅间,房门外侧站了十余个黑衣劲装的侍卫。
她等了不足一刻,便来了一位风尘仆仆的青年公子。
待侍从替他脱去披风绒氅,他便抬眸去瞧她,那双春意盎然的眸子里倏然一亮:
“云涿说,他的小妹甚过西屏郡万般姝色,我起初还不信,如今一瞧,倒也不算他狂悖。”
陆温态度端庄恭敬,伏跪在地,拜了三拜,柔柔一笑:“阿兄随口说笑罢了,二殿下可别当了真。”
宋允重靠窗而坐,捻起几粒葡萄送入口中,上下打量着她,好奇问:“你认识我?”
他眼神一凛,四下侍卫尽数退出房门。
陆温微微一笑,语气柔缓:“阿兄常说,结交在相知,骨肉何必亲?阿兄与二殿下贵在相知,是以猖狂无状了些,连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胡话,也敢在殿下面前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