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行湛眸底一深:“怕你将那个废物再想起来。”
陆温怔了一怔,嗓音发紧:“什么意思?”
谢行湛默然半晌,一番解释极为诚挚:
“你和他有婚约在身,我吃他的醋,不想叫你心中总惦念着他。”
陆温:“……”
他又道:“真的,没骗你,骗你的话,天打雷劈。”
陆温嘴角抽搐了一下:“总感觉有那里不对,但我毕竟丢了记忆,说不好那里不对。”
理由绝不止于此,但以他的性子,只怕再问几遍,都无济于事。
当前,恢复记忆,也并非她之首要。
护送兄长入北,回祁州郡见外祖父,为天爻谷的五万将士收敛遗骨,疏通河道,开渠引流。
桩桩件件,都比这女儿情长,重要得多。
她缓缓转动眼眸,收敛神思,撅起小嘴,故作娇嗔,声音像是绵软的云朵:
“虽然说,我是喜欢你的,但我算来算去,你做了挺多对不起我的事情的。”
“比如呢?”
“你斩了我爹爹。”
“是陛下旨意,我只负责监斩。”
“还给我阿兄下药,叫他总是昏昏沉沉的。”
“一是陛下旨意,二是人多眼杂,他若无恙,怕招来杀身之祸。”
“还骗我是你的夫人!”
“如何算骗?给你的聘金,婚书,都是真的。”
陆温一恼,娇娇柔的呸了他一声:“什么聘金,我连个银子都没看见。”
谢行湛仍旧低声下气的哄着她:“你将聘金都存了私库,而私库的地址,约莫是你忘了。”
陆温一噎,摸了摸鼻子。
“还有!”
谢行湛从善如流:“还有什么?”
“谢府的银两,我一次也没见过。”
他轻叹一声:“谢府的地契,宅契,奉银,连同两个丫鬟的奴契,都在你的衣裳下叠放着,你那日起身时,没注意吗?”
陆温霎时哑口无言。
她那日走得急,披了衣袍,理了妆容便走,连谢府的门槛儿,是几级的阶梯、门口又立了几只石狮子,从未注意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