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温气急败坏,今日必定要将他揪出个错儿来,掰着指头,扬着下颌,冷眼冷语:
“第一,咱们俩洞房夜那一日,你掐我脖子,说我这不好,那不好。”
“第二,我刚从玉清庵出来那会儿,你罚我跪了一夜,冻了一夜。”
“第三,第三,第三,第三,哦!对!”
“你前几日,在酒肆,和我吵架,语气特别的凶!”
谢行湛:“……”
她得意的扬了扬下巴:“所以,从今天起,咱们,分房睡!”
谢行湛很是愁眉苦眼:“夫人,我错了。”
陆温又呸了一声:“谁是你夫人,别乱叫。”
谢行湛面色一沉:“云栖,我错了。”
陆温拖得长长的语调,笑吟吟道:“错哪儿啦?”
谢行湛唇角泛起一缕柔软的笑,在日光下格外灿然生光:
“不该凶云栖。”
“还有呢。”
“不该掐云栖的脖子。”
“还有呢?”
“不该对云栖大声说话。”
“还有呢。”
“不该罚云栖不穿衣服跪地板。”
“还!有!呢!”
谢行湛怔了半晌,福至心灵,忽然开窍:“不该给陆衍下药。”
陆温绽出一个明媚至极的笑容:“这才对嘛。”
谢行湛小心翼翼的问:“那,还分房睡吗?”
陆温神气昂然:“分,必须分,分到你不犯错为止。”
谢行湛略有些颓丧:“听云栖的。”
二人携手,回了队伍。
队伍继续向西进发,只是连日瀑雨,多数马车陷入泥泞,行走缓慢。
入琅琊郡时,已是两日后的亥时三刻。
天色乌沉,淮安郡主车马停至官驿,琅琊郡知府刘连殷,连忙携众人前来拜见。
盛飞鸾多日冷宿,早已疲惫不堪,闭门不出。
刘连殷吃了个闭门羹,又来请秦无疏。
秦无疏也知再拒,有些不合时宜,遂与几位副将,入了这场为他们接风洗尘的宴席。
宴席定在琅琊郡最大的酒楼,名唤钟离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