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温轻声道:“嗯,真的,郡主想保护谁?。”
盛飞鸾轻咬下唇,几番欲言又止,忖了许久,不答反问:
“陆姑娘,我能否聘请你做我的护卫?”
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,陆温眉头一蹙,只以为是她被今日之事吓破了胆子,不敢再独行,只道:
“你走了,我须替你北上,两个郡主一齐消失了,是举国动乱的大事。”
盛飞鸾望了望远处一望无际的幽林密野,眸中闪过一丝黯然:
“我想带这位阿翁,一同回西屏郡,陆姑娘教我的法子,自保是够了,可是再带上阿翁……”
“这位阿翁,是军户子弟,一旦打仗,就要召集军户。”
“可阿翁戍守西北半生,连自己的夫人病了,堂堂军户,却拿不出一两银钱去看病,硬生生把人拖死了,这是个什么道理?”
山映斜阳,红霞波光,绿水秋波,芳草凄凄,冷冷浸浸。
山野旷然,只余她柔弱而坚韧的嗓音。
“陛下已经平定了天爻谷一案,可五万南凉将士的恤金,凭什么被人贪了?”
“太子哥哥被罚去乾陵山,詹事府却还是阳奉阴违,一分也未下发,我想带这位阿翁,回中都,告御状。”
陆温俯身,向她恭恭敬敬作了一揖。
她初见这个与自己六分像的远亲显贵时,她是那么嚣张,傲然,高高在上,以及不加掩饰的愚蠢。
可即便这样,当知道那二十余封美人画像,只是陆衍思念胞妹时所作。
那所谓贼匪,只是姚夙所雇。
甚至,她那受了重伤,养在秦安侯府的仆娘,也是遭姚夙暗下毒手,才命陨九天。
她毅然决然,选择与姚夙和离。
陆温便知道,她小看了她。
如此娇弱,如此蛮横的淮安郡主,其风骨,却是极坚极韧,化于无形的。
“别人可以告,你却告不得。”
陆温眼帘微抬:“私逃回西屏郡,是抗旨。”
盛飞鸾面色倏然一白,旋即低低将羽睫垂了下去:“母亲……母亲不会不管我的的。”
若为阿翁,求个道理,要断送自己的性命,她是万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