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里元时道:“也就这几日,何必这么急?”
秦无疏道:“用了药,提了神,死不了。”
她的祖父,死于北弥大将薛灵安之手,她的父亲,曾被薛灵安一箭射穿了胸膛,若非救治迅疾。
只怕,名震南北的靖安大将军,早已埋骨荒山,成了一抔黄土了。
若只是北弥与南凉的领土之争,便也算了。
偏偏,那次父亲与薛灵安交手,正因军中,出了一个无耻的叛徒,私放北弥铁蹄入城,才有后来那久治不愈的箭伤。
再她看来,这些背叛者,不过是投机取巧,贪生怕死的恶畜,甚至要比北弥人更加可恨。
北弥人,只是因立场问题,需要敌对。
而这些人,身为南凉百姓,却背叛了自己的母国,宁愿去做敌国的狗,也要攻击自己的血脉同胞。
对待这些卑劣的叛徒,不必奉行她的君子之道。
百里元时沉思片刻,从怀中取出一叠卷轴:“你先瞧瞧。”
她展开卷轴,翻了翻案卷,这是有关琅琊郡七年来,所有关于鹧鸪林乱匪,所行恶事的一宗记录。
七年来,其中掳掠孩童七百五十起,刺杀官员豪绅三十起,掳掠村民一千五百余人,匪患至此,可见其穷凶极恶。
“七年?全是她做的?”
“案卷如此。”
那颜夕因失血过多,早已晕了过去,只是又被秦无疏塞了许多丹药,还吊着一口气,蜷缩在冰冷的墙角下,仍旧微弱的呼吸着。
秦无疏瞥了瞥颜夕,又将视线转了回来:“你想说什么?”
百里元时平静道:“她原名潘虞,生于云洲名门,是前朝宰辅潘瑾的孙女儿,裕丰十年,潘瑾因涉一桩谋逆案,被捉拿下狱,年仅十二岁的潘虞,也因祖父之因,被没入贱籍。”
“她长袖善舞,艳名远扬,很快就打出了名气。”
“裕丰二十年,萧清屿初见潘虞,便惊为天人,不顾世人阻拦,打通上下关窍,为她平就贱籍,赎了身,娶作夫人。”
“一年前,萧清屿身死,她却骤然消失了。”
“有一个时间问题,值得注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