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候,不想练功了,就是这么哄骗我的。”
陆温挽住陆衍的胳膊,缠着陆衍撒娇:“西屏郡还有排行榜,说阿兄是天下第一美人呢。”
陆衍苍白的面庞霎时涨得红通通的,瞧着陆温笑的合不拢嘴的模样,愤愤道:
“我是男人!”
谢行湛垂下眼帘,不再去看二人打闹,面具将他的神情遮了九分去,但神情可掩,心里的失落,寂寞却难以遮掩。
还有一种,连自己都觉得诧异的情绪。
他嫉妒了。
不是情欲之妒,而是,羡慕她,有家人相伴,哪怕她与他是一类人,都将自身利益,看得比感情更重。
面对家人时,她仍旧是明朗而炽热的,不掺一丝虚假。
家人这个概念,对他来说,太淡,太薄了。
他的性情,可以根据他面对的人是谁,而他又表露出来了什么喜好,什么情感,再揣测他之喜好,由此为自己打造一副面具。
陛下要一个忠心的能臣,他就扮一个忠心的能臣。
同僚要一个老气横秋,端正严禁的老古板,他就做一个沉闷的老古板。
面具戴的太久,他已经分不清,自己本来,是怎么样的了。
忽然起风了,随之而来的,是泼天的雨势。
他缓缓阖上双眸,浮现在自己脑海的,永远都是陆温的影子。
哪怕,人就在他的面前,他连瞧上一眼,都不敢了。
他内心深处,最真实的情绪,最真实的感受,都有陆温的参与。
第一次绣荷包,第一次做饭,第一次洗碗,第一次刷鞋。
第一次,像人一样,堂堂正正的,心动一次。
他睁眼,掀开厚重的帘子,望着窗外一直跟着队伍,衣衫褴褛的流民:
“他们,已经跟了一路了。”
锦衣华盖,数千人等,浩浩荡荡向淮溪出发,哪知队伍刚出了琅琊郡,方如晦便见官道一侧密林中,似有漫漫人影跟随。
方如晦既掌北上队伍的安全,自是派了人前去探查,却见那跟随的贼人,都只是些衣衫褴褛,面颊凹陷的乞丐。
跟着他们,有饭吃。
哪怕是队伍用完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