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热的眼泪盈满了她的眼眶,视线逐渐模糊,她再也顾不得,她与他是否立场相悖,是否恩怨难解,爱恨难消。
她只知道,这一刻,她不想叫他受伤,更不想他是因自己受伤。
她摸了摸他的额头,滚烫灼灼,视线挪到背后,血淋淋的一片,还沾着蔷薇花瓣儿与叶片儿。
她无声的流着眼泪:“受伤了,怎么不说。”
他的声音很虚弱,是因为受了伤,从而引发他体内的毒素,五脏六腑的流窜着。
“瞎了,看不清,不知道下面有刺。”
陆温抹了抹泪水,扶着他的肩膀,迅速找了一家客栈,将一颗银锭扔给店中小二:
“开间上房,热水,剪刀,纱布,金疮药,马上备好送来。”
谢行湛垂着眼帘,声色嘶哑:“两间。”
陆温回头看了看他,他的鬓发已沾满了汗水,几缕发丝垂落,散在额前,嘴唇微微张着,神情十分痛苦。
即便已经痛苦至厮,仍旧要与她恪守距离,划清界限。
房间内,她正要褪去他的衣衫,指尖轻触他的衣领,却被他苍白的手掌遮挡住。
他低低的喘着气:“不敢……轻慢郡主。”
陆温没有说话,轻轻拂开他的手指,将他的衣领褪至腰间。
“上了药,我就走。”
他的背肌伤痕累累,蔷薇花刺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,微微渗着殷红的血液。
但那刺伤之下,还有更深、更重的伤口,纵横交错的,遍布他的身躯。
陆温眼睫颤了颤,手指涂抹着透明的软泥药膏,轻轻柔柔的在那伤口处打着转儿,怕他疼,又低着头,朝那伤口处吹气。
“疼么。”
他轻声道:“不疼。”
“是……”陆温泪眼朦胧,“怎么受的伤。”
他依旧沉默不语。
她何尝不知道。
谢行湛在宋兰亭的强势的争夺下,强势的宣告下,萌生了退却的意思。
说来可笑,一开始,谢行湛不就是要利用她的美色,去引诱宋兰亭么。
她从来,都是他操控的一枚棋子啊,哪怕他假意与自己恩爱,假意与自己缠绵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