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那些未曾诉说的细节、爱意,再真实,再叫她的心防软化。
也都是假的。
她眉眼温软,动作比刚才更为轻柔,将他的伤势,全都包扎好了,就安静的退了出去。
期间,他沉默,她就也沉默。
曾经交颈纠缠的爱侣,现在,满腹只有算计。
秋夜仍旧凉寒,她捻着一朵蔷薇,翻来覆去的看。
不知道是他趁她毫不注意时,为她簪上的,还是自己落入花丛中,头发勾缠住的一朵花。
不过瞧他今日的态度,还是后者更靠谱些。
她正胡思乱想着,倒忘了正事——刘连殷,被她给忘了。
外头下了雨,她下了客栈前堂,找小二借了一把伞,匆匆跨入瀑雨之中。
她在瀑雨下顿住脚步,转念一想。
刘连殷,是听命于谢行湛,才堪堪保住了一条命,那么,谢行湛能够接触的层级,一定是比刘连殷高的。
她何必舍近求远,去监视个小小喽啰?
她果断收起伞,回了卧房。
可这人谎话连篇的,她分不清他的谎言,只能想个法子,缠着他,只要跟着他,总能寻到破绽,找到孩子们的去处。
她进了卧房,坐在榻边,定定的看着谢行湛,谢行湛还睡着,长长的睫毛像羽扇一样,乖巧的扑盖在眼眸上。
他不惹人生气的时候,还是挺顺眼的。
谢行湛依旧阖着眼眸,淡淡道:“看够了吗?”
陆温双眸明亮如秋水,盈盈笑语,如霞光灿灿,丝毫不介意他先前要与她划分界限之事。
陆温嘿嘿笑了两声,将语气拿捏得十分轻挑:
“谢大人,你闭着眼睛,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呀。”
谢行湛睁开眼眸,与她四目相对,眸中幽邃:
“猜的。”
陆温双手捧着下巴,双眸水汪汪的瞧着他:“密林里的阵,是你设的吗?”
谢行湛道:“嗯。”
“哦。”陆温挑了挑眉,“这么说来,你早就知道会有一场刺杀?”
“嗯。”
陆温眉头拧得高高的:“与鹧鸪林做生意的北弥人,就是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