恶狠狠剜了她两眼,收剑回鞘,瞥了瞥莲花台上,已被惊吓得溺便的奴仆,掩了掩鼻:
“大人,快些行刑吧。”
杨玄泠自然也闻见了那扑鼻而来的腥膻之气,挥了挥手,便有数十卫士,押解着莲台下瑟瑟发抖的主人家,踉跄步入莲台。
又将那雪亮利刃,递给了主人。
“从谁开始好呢。”杨玄泠微微一笑,“陆姑娘,你觉得呢?”
陆温淡淡道:“随意。”
主人家都是些享乐之人,即便并非良善,手染鲜血,也是仆从去沾,卫士去染。
他们自持身份高贵,财富不缺,自在享乐,又饱读圣贤之书,行止以儒雅斯文为重。
即便是君子六艺,也只习得骑射两道,何曾亲自碰过刀兵,斩过人首。
无不被吓得瘫软在地,惊叫连连。
只有那陈氏老妇,虽年过五旬,却也利落得很,手起刀落,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便落了地。
陆温坐于书案前,铺上宣纸,寥寥几笔,便将那妇人以浅墨勾勒,一丝不苟的描了下来。
老妇之后,便是一个狐狸面具的玉面郎君。
那地下,跪了个模样极美丽的少女,泪眼汪汪的望着自己的主人,杏眼雪鼻,缩在地上哀哀泣着,愈发凄楚。
“公子,妾身以后,再不能常伴君侧了,还望公子,早些觅得良人。”
她面庞虽略有稚气,不过十六上下,却也饰以玉翠,身袭绛红长裙,一看便知身份不俗,约莫是那公子是掌心娇宠。
此言一出,那狐面郎君思及往日蜜意,又见她目光怯怯,哪怕自己即将斩杀于她,亦只低低忍着悲痛,一心为他着想。
哪怕性命攸关,也极是不舍,竟难以自持的丢了刀,扑跪在地,将她揽入怀中。
“大人,妩霜是我的妻,我宁愿和她一同死。”
那绛红衣裙的女郎伏在他的肩头,瑟瑟低声抽泣:“公子今年才登科考了进士,以后前程大好,不要因妾,白白丢了性命。”
那狐面郎君紧紧拥着少女,温颜软语安抚着:
“妩霜若去,我绝不独活。”
说罢,那郎君深深吸了一口气,揭下面具,露出一张苍白憔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