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眉宇间染上了凝重:“保护好他。”
离鸢再次拜下,俯身退去。
陆温沉默半晌,哪怕自己眼前一片漆黑,仍旧望向窗外晨雾:“玉致,你想家么?”
林玉致闻言,心中一紧,手中的帕子不自觉地绞紧:“姑娘……我已经领了灵台府的户籍文书,现在……”
陆温偏过头,眼神中闪过一丝暗色:
“你想做北弥人么?”
“姑娘。”林玉致握了握拳,面上掠过一丝凄凉,“南凉,值得姑娘如此么?”
陆温摇了摇头:“不值得。”
但旋即,她默了良久,唇边溢出凄苦一笑:“但,我生于南凉,长于南凉。”
“我所有的记忆,成长,欢乐,自由,都是南凉所赋予的。”
“南凉。”林玉致重复了一遍,心中浮起阵阵苦涩,“可南凉带给我的,只有伤,只有痛,只有不堪的过往。”
“来了灵台,我才觉得,日日慢慢的,没那么苦了。”
没那么……苦了。
陆温怔了怔,她虽无法视物,却耳力明秀,外间似乎蓄起了浓雾,风声呼嚎难止,是暴雨将至的征兆。
陆温站起身:“我该走了。”
林玉致目色沉沉,趁她转身,提裙,跪地,俯身,叩首,一气呵成。
陆温带起帷帽,不再耽搁,转身下楼,铺子前头的伙计已经开了店门迎客。
绮云轩这个铺子,先前是吴若海的产业,在林玉致未曾接手前,已经入不敷出。
她接手仅仅三个月,便将铺子做到了灵台闻名遐迩的成衣铺。
生意极好,客人络绎不绝。
她将将下了楼,因不见光明,与一个横冲直撞的粉衣姑娘撞了满怀。
那姑娘到底不如陆温身量紧实,这一撞,扑通一声摔倒在地。
慌乱间,将陆温的帷帽也一同扯下,一抬眼,便是那满面恶疮的模样。
粉衣姑娘倒吸一口凉气:“这这这,这世上怎会有如此难看的女人。”
身后的紫衣姑娘,约莫是与前头那位姑娘一路的,当即便认出来她是昨日那位书商,拉起好友,指着陆温:
“就是她,她就是昨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