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令下,泼天雨势下,人群之中,一名肚腹隆起,显然已近临盆的妇人,被两名兵士一左一右,架起了肩膀,押解而出,跪倒在地。
福子一脸惶恐,因肚腹之因,不便弯腰叩首,只能颤颤巍巍道:
“大人,民妇无状,不能叩拜……”
章允摆了摆手:“不必作些虚礼,你只消将此女的来历、身份,说个清楚,本官就放你回去。”
福子乡野小民,见识浅薄,遑论她在伏龙村,自嫁了李寿,日日大门不出,二门不迈,无疑深闺之妇。
如今街道两旁人影攒动,无人不是死死的盯着她,目光或好奇,或冰冷,加之两侧守卫森严,简直插翅难逃。
吓得她浑身颤颤,瘫软在地。
“小人……小人不认得她,只知道她是南凉人,被人追杀,我娘心善,不知道她的身份,好心救了她,没想到,没想到……”
她思及,方才在客栈时,那名八字胡的师爷,掏了好些银两递与她,她含笑收入袖中,与他一拍即合。
她的身份,险之又险,随时会为她们娘俩带来威胁。
何况,一个南凉人,入了北,能安什么好心?
她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,稳住心神,指着陆温,高声道:
“没想到,我娘救下的,是个南凉的鼹人!我也是那日摘了布告,才发觉她正被人通缉,所以在城门口,故意落下那张悬赏画像,引人发觉的。”
人群又将视线齐齐挪回了陆温那处,全神贯注的开始打量着她。
那画像贴遍了全城,在场诸人大多有些印象,面前这位素衣女子的确美丽不可方物,诚然叫人想要多看上几眼。
只是仔细一瞧,却发现女子那双深长眼眸,却无流露出任何怅然眸光,只余麻木空洞。
大名鼎鼎的南凉鼹人,竟只是个瞎子,便能搅弄灵台阴云么?
雨泼大地,声声如啸。
陆温神色未变,平静答道:“我是南凉人不错,可灵台多的是南人入北籍。”
“薛雅之劝降祁州时,亦鼓励过苏凌、祁州两郡百姓,南人北入籍,可享摊丁入亩,按月领薪等北弥国策。”
“我原籍苏凌,走出家门,来了灵台,三月前,按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