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老夫人用力阖上眼。
她何尝不知道!
好一个云恬,自己不过是让她来侍疾,她刚一来就借云砚之的势,狠狠给了一个下马威!
“恬丫头,你好得很!”苏老夫人陡然睁眼,目光凌厉瞪她,“今日我不处置这个以下犯上的老奴,倒显得我年迈昏聩,连亲疏远近都分不清了。”
云恬不退不避迎着她的视线,甚至露出一丝无辜的欢喜,“这么说,祖母是要替三哥做主了?”
苏老夫人冷笑,“是啊,砚之是承恩侯府最出色的嫡子,我这个做祖母的,自然不该委屈了他。”
桂嬷嬷了解苏老夫人,一个眼神便知,她这是要舍了自己。
羞辱朝廷重臣,挑拨主家关系,死罪难逃!
她惊惧哭嚎,“老夫人饶命啊!老奴跟了您半辈子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!”
苏老夫人却不看她,扬声道,“我虽为继室,可侯爷念及教养之恩,待我更胜亲娘!砚之虽是侯爷养子,却对侯爷恭谨孝顺,情胜亲生父子!”
“来人!”
她的声音沙哑,断续,“将桂嬷嬷拖出去,重打五十杖,让侯府上下都来看……”
“以后,承恩侯府上,谁敢质疑砚之身世,谁敢再说养恩不如生恩,当同她一般下场!”
说完这话,苏老夫人胸腔剧烈起伏,已是摇摇欲坠。
“老夫人——!呜呜——!”桂嬷嬷被堵了嘴拖出去,拼命挣扎,呜咽声钻入苏老夫人耳膜,刺得她生疼。
“金丹……金丹怎么还不来……”她眼前发黑,歪倒在刘嬷嬷身上,丝毫不敢触及桂嬷嬷临走前怨恨的视线。
“老夫人撑住啊!云恬小姐和三公子还在呢!”刘嬷嬷眼珠子转了几圈,赶紧打断她的话。
当着云恬的面提金丹,万一叫云恬知道,金丹的功劳被云薇冒领了,自己也要受牵连。
苏老夫人当即想起,把她害成这样的始作俑者。
强撑着抬起头,她冷冷看向云恬,“恬丫头,还不快过来给我侍疾?”
云恬眉角微微一挑,语气乖觉,“是,祖母。”
苏老夫人又对云砚之道,“砚之军务繁忙,就先走吧。男儿大丈夫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