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兰芳咽了咽口水,说道:“里长说,赌坊东家想让刘家直接拿地抵债,但刘财主不愿意,非得卖地还债。”
刘家子染上赌瘾是真,但被人做局也是真。赌坊的目标压根不是赌资,而是刘家的田地。刘财主此举,无非是想争一口气。
武功其他人家,要么无意掺和两家的纷争,要么家产大头在田宅上,不可能立时拿出一大笔钱帛来接手,只能干看着。
里长写信本意是想问问李开德家能不能接手,如今有官身做凭,也算衣锦还乡。
岂料李家也不过是刚起势家累重,东拼西凑能在村上多买几亩地就算发达了,哪里敢奢望几百亩地。
好在李家知道祝明月有购置田产的打算,便顺手将这个人情送了过来。
祝明月当然知晓这几百亩地不可能尽善尽美,没点瑕疵怎么可能落到她眼前,早被当地大户瓜分了。
她们不似那些高门大户,有盘根错节的姻亲故旧可以托付,凡事只能慢慢筹谋。
祝明月决定去探一探底,说道:“富贵还乡是人之常情,只是我家情况特殊,连地方都不认得。不知你家可否出个人领领路?”
李家不管从前是如何面朝黄土背朝天,在武功当地总归有些人脉。
刘兰芳心下一松,笑道:“公爹早说,春耕在即,不放心大伯第一次主持,要回去看看呢!”
这还真不是借口,耕种是个极其依赖经验的活计。李家老大哪怕人近中年,这方面依旧不如和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李四海。
搭祝明月的顺风车,总比托情找商队或者独身归乡强得多。
祝明月送走刘兰芳,转身就回屋写信,托白秀然打听这桩交易的底细。
白家在武功有一座大庄园,不需要他们出手,但扎根本地多年,打听些消息总不难。
祝明月另将祝三齐和陈牙人找来,让他们收拾收拾准备出个公差。
陈牙人只觉得天都塌了,田庄消息就这么送到身边,还要他这个牙人有何用!
不过听祝明月简单提及其中原委,知晓有些纠结之处。陈牙人突然又振奋起来,此事正该他这个牙人抽丝剥茧,将其中的大部分风险规避,好让祝明月干干净净地接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