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晓棠从马上轻盈地翻身而下,动作干脆利落。缓缓蹲下身子,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地面上稀疏的青草。指尖触碰到草叶,微微刺痛的触感中又夹杂着一丝柔软。
她缓缓回过头,目光遥遥望向那似乎看不到尽头的人潮。归家的路途,漫长又艰辛。
最初分到她手下的十个旅,十位意气风发的旅帅,如今却只剩下了四人。
只有他们四个了,这数字背后是无数的牺牲与伤痛。
就在这时,庄旭带队从远处策马疾驰而来,马蹄声哒哒作响。高声招呼道:“段二!”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,却也有着重逢的欣喜。
段晓棠闻声抬头,看向庄旭。两人一个在前线冲锋陷阵,一个在后方统筹协调,虽身处不同位置,但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憔悴和沧桑,显而易见,这段时间谁的日子都不好过。
庄旭上下打量着自己的饭搭子,见她四肢健全,没有了曾经初上战场时的彷徨与迷茫。
他怎么也没想到,段晓棠此次遭受的 “创伤”,不是来自于战场上的刀光剑影,而是后方无德无行的权贵背刺。
庄旭在后方待了数月,但下马姿势依旧利落,显然这段日子他也没闲着,不只是一直趴在案头上处理文书事务。
两人简单提两句刚刚结束的战争,待听到突厥人坚决不要大吴的酒食。庄旭不禁陷入了沉思,南衙或者说更为具体的右武卫,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名声,竟让突厥人如此抗拒。
庄旭在边关军寨待久了,对边军走私生意的暴利眼红许久。
秉承着来都来了的原则,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捞一笔再走,补贴一下右武卫的小金库。
毕竟这年头,谁家的日子都不宽裕。能多些资源,往后行事也能更从容些。
如今看来,乌有号还是暂时不要向草原上拓展业务为好,怕挨打。
庄旭说道:“我去前方拜见王爷,后头已经安排好了,热菜热饭热汤热水都有,你自去休息便是。”
他深知段晓棠这段时间的辛苦,也明白她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。
段晓棠在这方面向来是从善如流,绝不给自己多添麻烦。能躺平休息,谁愿意劳心劳力呢!
现在他们回到了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