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指尖摩挲着天元处的黑子。
“此局不成的把握,半分。”
眼前人一副稳坐宫中,运筹帷幄的自信神色。
与千年前,齐宥所见并无二致。
“天帝为何如此笃定,魔尊一定会放弃重塑人界,与天界合作,共抗天道?”
“最后为人的几十年,会改变她。这是天帝的布局,也是云初的愿望。”
“可魔尊不知,云初和魏锦书的相遇,根本就是天帝从三千年前就布好的局,甚至最后云初所修改的命书内容,也在天帝的掌控中。”
天帝遥望远处的镜石,凝视镜中的自己。
“明阑说,天命宫五十六名仙侍,魏锦书却只认定了资质最差的云初。云初这副容貌,是三千年前,锦书被污蔑为妖孽,我为其送上一口解渴清水时所化。说到底,不是她选中了云初,而是天帝选中了她。”
齐宥闻言,向来对万事淡然的他,却泛起一阵唏嘘。
“我竟不知,是该可怜自作聪明的魔尊,还是可怜从头到尾蒙在鼓里的云初。”
“云初和天帝,本就是一人。”
“可云初仙子不这么认为,会这样想的,只有天帝。”
天帝略微向前倾身,自上而下俯视整个棋局。
“能坐在中天宫的,只有天帝。能与我一同对抗天道的,也只能是她。”
“三界中,只有魏锦书才能炼化和操控煞气,无论她入局与否,如今的一切都是必然,”齐宥开口道,“况且,天帝早在梦中预知了如今的一切,否则也不会在三千年前就以身设局。”
“猎手与猎物,本就只有一字之差,”天帝将手中最后一子落下,抬眸与齐宥对视,“没有人甘心当猎物。”
“那天帝对魏锦书……”
后面的话齐宥并未明说。
但天帝明白他的意思,郑重开口。
“云初与魏锦书,至死不渝。”
齐宥低头看向棋盘。
原本已经走到绝路的白子,突然另辟出路,一子活全盘。
“棋局活了。”
天帝闻言合上棋奁。
“有些事就跟这盘棋一样,看似不能解,却能置之死地而后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