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早上可瞧见了?又浩浩荡荡的出城了呢。”

    对面的文士摘下纶巾,低着头抖了抖纶巾上面的草屑,未抬眼,只随口道:

    “怎么没瞧见,一大早就在叫嚷,那方统军好大的威风呢。”

    “上次去北凉关口,狼狈不堪的逃回来,这几日过去,却又支起来了,真是好气魄呢,呵呵。”

    话音一落,那清瘦文士小声道:“牧之,可不能说这种话,若是被听去,指不定要挨板子。”

    被唤作牧之的文士这才抬起头,他脸色蜡黄,眼角处布满了皱纹,瞅着眼看了眼茶楼,他悄悄指着犄角处的一张桌子,轻声笑道:

    “就两个生客,看着面生,不是统军府的人,听去也无妨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,他自嘲一笑:“统军府的人,也不会来这么腌臜的茶楼吧?这是咱们这些人来的地方,他们可不会来。”

    “眼下这个时候,他们愁着打北凉呢,更没闲工夫来了,我刘牧之说几句话,又有何妨?”

    那清瘦文士眉头越皱越紧,“还是得小心,免得落了口实。”

    刘牧之这时已经抖落了纶巾上的草屑,却发现那纶巾不知何时竟然破了个洞,这让他不由一阵心疼,他一边拨弄着纶巾,一边随口道:

    “无所谓,反正也是烂命一条。”

    “我连官都不当了,每日只是务农,现如今说几句话,却还要被鞭笞么?”

    那清瘦文士不说话了,半晌后,他才开口道:“你说他们这次去,能攻入北凉么?”

    刘牧之这时正小心的折叠着纶巾,听到他问,遂轻笑一声道:

    “克复北凉,立不世之功?呵呵,那是水中月,镜中花。”

    “他看得见,他摸不着。”

    那清瘦文士知他说话狂放惯了,自从辞官后更是百无禁忌,也就不再劝他,遂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刘牧之将折叠好的纶巾揣入怀中,端起茶碗轻啜一口,放下茶碗后,他接着道:

    “方城有野心,但只是一庸才,并无真本事在身上,靠着巴结金礼才坐上了这个统军之位。”

    “他没有自知之明,想去攻入北凉,更是不识泰山,不明形势。”

    “若他就安生的待在通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