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样泪流满面,可这会儿却被浓痰卡住喉咙,实在没法说话,只一个劲儿拿眼睛盯着儿子。
“爹!娘!”
关景言双手紧握他娘的手,看着床上的两人,神色郑重道:
“二老放心,儿必定会等爹娘病好后再继续考科举,至于你们的病,上回县令大人还特意送了儿子五十两银子道喜。
上回卖田还剩下二十多两,再加上现在这些银钱,足够将爹娘的病养好。”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关娘子闻言心下大安,转而想起正屋那头的公婆二人,继而紧张道:
“你爷奶还得靠人参吊命,这钱怕是不够花用,我儿,娘知道你同你爷奶感情深,可……可有些事还是命中注定的。”
关景言抬眼看着父母,见两人眼神略有闪躲,却依旧盯着自己不放,垂眸敛住眼中的情绪,只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关家夫妻俩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,刚刚喝过的药汁起效,到底熬不住昏昏睡去。
关景言独自坐在小凳上,心中却想起辛吾县令赠银时的话,油灯下,竟是干熬了一夜。
……
八月院试在即,关景言到底不甘心错过,不论那绍宝珠再如何妖异,这会儿人都跑的不知去向,自己倒不如博个案首回来。
哪怕他不去,家中现在除自己以外,个个卧病在床,银钱也消耗得差不多,还不知道以后将如何是好。
想到这,关景言干脆瞒着家中长辈,花了几十文钱托隔壁的婶婶照顾他们一段时间,自己包袱一卷,坐上前往常明府的马车去考试。
院试连三场,关景言自踏入考场下笔就有如神助,那前世今生所有的学识都在脑中一一闪过,自己压根不需要如何思索就能提笔一就而成。
直至最后一场考试结束,关景言连放榜结果都没等,直接搭上回程的马车,马不停蹄赶回桃花村去。
所幸家中一切都好,关景言原本悬着的心总算放下。
可还没等他安心多久,从县中敲锣打鼓报喜的衙役前脚刚走,关家那座原本坚固异常的青砖大瓦房竟陡然倒塌。
除了当时人在还大门口撒铜钱的关景言,家中长辈竟然双双被压在废墟之下。